“原来其中还有这等因缘。”清仁完全没有半点怀疑,闻言恍然道:“如此说的话,这江流儿却算是早就受过心性考核了,那倒没有违背戒律。”
“清仁师叔,可如果江流真的已经被清妙师叔收为弟子,那为何他刚才不说,而且依旧甘愿混迹在苦行僧之中?”清仁没有怀疑,但玄德却是出口质疑道。
清仁闻言看向了江流,江流还在神游天外,陡然见清仁看向自己,不由下意识看向了清妙,毕竟这个说法是清妙一手编织,他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清妙却是眼神如常,只是淡淡道:“我虽与他在山中有过数次偶遇,但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前几天我正欲跟方丈师兄禀明此事的时候,却又感受到了突破的契机,所以再次耽搁下来,直到今日才想起。”
清妙刚刚突破瓶颈乃是整个净土寺众所周知的事情,清仁也再没有疑惑,点头微笑道:“既然如此,师妹请自便,待方丈师兄回来之后,我替师妹说一声便是。”
玄德依旧不死心,但他也再不出借口,不由扫了一眼身后的众人,指望谁能站出来说几句。
但玄德目光所及之处,其他人却是跟没看见似的,显然谁都不是有玄德这样的底气,可以毫不在乎清妙的态度。
此外这些人也是因为听到清妙的说法心底平衡了不少,原来江流并不是什么妖孽,也是因为受了清妙指点才能这么快入道,虽然就算如此江流的天赋也十分可怕,但至少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了。
有了这层潜意识,众人对江流的仇视也自然散去了不少。
清妙冲清仁合十行了一礼,随后在玄德不甘的目光中,一扯江流的衣领腾空而起,飘飘然出了文殊堂。
清风拂面,处于半空中的江流正想仔细打量一下清妙,身体却是突然落空,随后颇为狼狈的掉在了地上,抬头一看,却是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庭院中。
这个庭院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处处透着一股沧桑感,庭院的正中间是一座古朴的三层建筑,牌匾上以梵文书写了三字。
“这里便是净土寺的藏经阁了吗?”江流看着眼前的高耸建筑,心中暗道。
白衫飘动,清妙缓缓地落在了江流旁边。
“你可知道这藏经阁有多少年历史了?”清妙摘了面纱,露出绝美脸孔,淡淡问道。
“少说应当有数百年了吧。”江流看着清妙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神,一时间也猜不出她是何意,略微小心的答道。
“一千三百年。”清妙抬起螓首,目视着藏经阁的古老砖瓦,“这藏经阁的存在甚至早于净土寺,换句话说,若非这藏经阁,净土寺根本不会存在。”
江流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深究,他对净土寺的历史渊源根本不感兴趣。
清妙看向沉默的江流,“我说这个,是想告诉你,这藏经阁中的佛经古籍之多,西北无处可比,甚至不逊色于二等寺庙,我执掌藏经阁数十年,看过的佛经典籍数不数胜,但为何……我从未见过‘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八字?”
话到最后,清妙的语气已经有些许冰冷。
江流这才明白清妙为什么要说起藏经阁的历史,在清妙的强大精神威压想下,江流额头渗出了汗滴。
不过江流倒没有多少惊慌,早在刚才他便猜到清妙有可能发问,心中也已经做了些准备,当下双手合十道:“回禀师叔,这八字乃是我自己从《小般若经》中感悟得来。”
“小般若经?”清妙眉目更显冷淡,“到此时你还敢说谎?”
“弟子万万不敢欺瞒师叔!”江流急忙道。
“哪一句经文?你说与我听。”清妙冷笑道。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江流不急不缓的朗声诵道。
清妙沉默了下去,红唇嗡动,似是在默念这几句。
良久,清妙终于是叹息一声,“不错,的确是这几句,佛家经文皆为大能者所写,本就是凝练至极,而你居然能把这长长一段经文,以八字箴言表达其精髓。”
清妙目光奇异的看了一眼江流,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生慧根了吧?
江流干笑几声,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他倒也不是信口胡诌,到如今他对佛家经义同样是有自己的见解,方才念的这一段的确是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深意相符。
“你虽有慧根,但时常眼神飘忽,显然是佛心未定,我本最讨厌你这等心思跳跃之人,但既然受了你恩惠,我也该引你踏入正途。”只听清妙淡淡道:“从今往后,你便在这藏经阁随我修行吧。”
清妙说完,也不等江流回答,只轻轻一跃,却是直接飘然进了藏经阁的顶楼。
江流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清妙的声音又从顶楼隐隐传了出来,“玄痴,他便交由你了。”
吱呀!
藏经阁的正门被推开,一个少年和尚从其中走了出来。
江流看得一呆,却是因为这法号玄痴的少年和尚脸上有着大片烧伤疤痕,相貌生得极其丑陋。
玄痴似对江流的目光见怪不怪,冲江流合十一礼道:“小僧玄痴,你既然也入藏经阁,以后便是我的师弟了。”
江流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