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鼻尖有些凉, 有意无意地蹭着了她的指腹,触碰的一瞬间,她的手指就不自觉地蜷缩了起来,像是棵含羞草。他没有退缩, 顺着她的手指又亲了一下,两下……用他的吻,再重新把她的手指撬开。
掌心再度变得酥麻,她的手张开, 被动地摸着他雕塑般的唇,他高挺却窄的鼻梁。
镜子里映出表情截然不同的两张脸, 一个是她, 不安而无措,一个是他,执着而沉迷。
没从镜子里见过这样的沈星柏,他抱着她的时候,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那跟她印象中的, 不太一样, 他可以很认真地对待一样东西, 一件事情,但从来不会着迷。因为, 着迷意味着不受控制,他不会允许自己失控。
许果感到很口渴。
也许是因为这狭小的空间不流通空气,缺了氧,才让她觉得热。
该阻止他了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要让他把注意力从自己的手上移开,停止这种奇怪的撩拨,以免她误入歧途。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她最想问的问题:“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呢?”
她声音很轻,以至于他回答的时候,也不觉地降低了音量,用近乎气声的低音问:“你说什么?”
他如她所愿地放了手,双臂却没有一并收回,反而交叠着环住了她,她被他的力量带得后仰,靠在了他的胸口。
这一刻,深呼吸也无法平复心跳,更无法消退脸颊上灼烧的红晕。
糟糕,情况好像变得更糟糕。
许果慌乱着,避免与镜中的人对视,眼神左右闪躲:“我是问,我和二花走了以后,发生什么了吗?”
“你希望发生什么?”沈星柏哑声问着,他圈着她,那声音在她的耳边游荡,长出了腿脚,顺着耳膜一路钻进了骨髓。她禁不住握住他的一只手臂,想要制止他抱得更紧。
“我希望你好好的。”许果连呼吸都停滞,半边身体酥麻着,酥麻着,几乎脱离了她的意识,不再是她自己的一部分。
他迷幻的声音仍然在侵略她脆弱的神经:“担心我吗?”
镜子里的男人,眸子里凝结着雾气,执念无所遁形。
她下意识地说出:“担心。”
他又一句:“很在乎吗?”许果明白了,他根本没有打算认认真真回答她的问题。
这样她就不能彻底放心,就会一直歉疚,惦记在心中。
“在乎。”她的手指贴上了他的右手关节,摩挲着那里已经愈合的黑痂,然后握住他的手,一点一点拿开,脱离他的束缚。
“如果我……”男人还要再问,许果转过了身,踮起脚尖。
总得有办法制止他吧。
许果吻得如扑火的飞蛾,沈星柏被动地配合了她几秒,伸手将她抱起,放在了洗手台上,从她那里把主动权索回。
舌头不仅能吐露真心,还可以交织纠缠,掀起缠绵悱恻的爱和欲。
记得初吻也是她先亲的他,那是在大学前的那个暑假,他的一次难得的午睡的时候。
沈星柏不常在白天睡觉,也许是那天的天气太闷热,他倚在飘窗的一角,无意中打了个盹。阳光透过纱帘投下斑驳的光影,分割开他漂亮的脸庞。
许果的本意是偷吻。
只是,在触碰到他嘴唇的那一刻,他就醒了过来。
他躺在那里睁开了眼睛,与所有梦被惊扰,突然醒来的人一样,神色茫然。
许果心怀鬼胎地坐在他身旁,默不作声,她以为他会很生气。
“你在做什么?”沈星柏这么问她。
她坐在那里,俯视着他清透的面容,高温让他的脸上沁出一层薄汗,湿湿濡濡的皮肤,因为热而微微发红的脸颊,让人莫名联想到“可口”、“美味”之类的奇怪形容词,她感到自己无形之中,把人家给侵·犯了。
“是不是不喜欢啊?”许果挠着脑袋问,她准备着等会儿就说,要是不喜欢,她以后就不这样了。
他不回答,握过她的手,拉着她俯身靠近了他。她的脸低到离他很近很近的地方,想自己停下来,却被他扳住,继续往下。
是她开了那道门,但,是他领着她走进去。
食髓知味,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