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安慰他们说病人并没有大碍了,现在已经醒了。覃母听到女儿醒了就想进房去看女儿,谁知医生说,病人说了,除了一个人,其他人她谁都不见。
“谁?”覃母睁大眼睛问,“难道不是我这个当妈妈的吗?”
医生看了她一眼,问:“谁是景裳?”
景裳走了过去:“我是。”
医生说:“病人要见你。”
“好。”景裳推门进去,背后覃母歇斯底里的骂声又开始了。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是她妈妈呀!”
景裳在心里冷冷一笑,你也知道你是她妈呀!
覃沫颜躺在病床上,手上插着各种输液管子,一脸的苍白憔悴,连原本那双清亮的眼睛都变得混沌木讷,没有精神气。她从醒来的那刻起就在后悔,为什么要抬胳膊去挡刺向脸蛋的那刀?死了多好,不用一睁开双眼就想起从前那些荒唐、混账的画面。那段她自认为开心的时光,不过是个低级的骗局,身边所有人都看清了这个事实,然而她还执迷不悟地一头扎进去,结果是,撞得粉身碎骨,撞断了一对本该在蓝天翱翔的翅膀……
“为什么死就那么难?”泪水滚烫地落下,她想抬手去拔掉那些管子,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和一个废人有何分别?人最悲惨的是什么?不是死,而是一心求死却没那个能力去死。对一个人最好的惩罚就是剥夺他死亡的权力。
景裳握住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她的手,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对不起。”景裳双目一涩,似有泪水落下,但她强忍住了。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覃沫颜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说,“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和你吵架,不该说那些伤你心的话……裳裳,我觉得……觉得我根本……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没有谁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你别轻易轻贱了自己。整件事,我也反省了很多,我应该找你好好谈的,而不是……我那样做,只会逼着你更加投入那个人渣的怀里!是我害得你变成现在这样!”景裳的话里充满了自责和内疚。这件事,她忽略了覃沫颜的承受力,错误估计了会导致的后果。她怎么就没预计到覃沫颜知道真相后仍会一头扑进那个人渣的怀里,仍会被哄得和人渣一同远走高飞?
覃沫颜像是看出了她在内疚什么,便说:“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不是心甘情愿和他逃跑的。”
景裳想不明白了,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地跟着人渣走,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那个人渣……那个人渣……”说到那个人渣,覃沫颜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道出了事情的始末真相——
那天,覃沫颜被王震老婆泼了西瓜汁后从餐厅后厨逃之夭夭,她实在没这个脸从正门走。她心情很乱很差,车开得横冲直撞,歪歪扭扭,还和一辆出租车擦碰。往事在脑海里一幕幕地浮现,热恋的余温还没有散尽,那些山盟海誓的诺言还在耳边,真相如一柄尖刀,精准地扎进了她的心窝,也刺碎了她的美梦。她曾幻想和他筑一个温暖的巢,曾下决心改掉自己的坏毛病,也曾拿起从未拿起过的菜刀和锅铲,只为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幻想的泡沫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竟显得如此可笑和讽刺。车子一路奔驰,车窗外的事物犹如幻化的魔鬼,张牙舞爪地往后退,仿佛都在嘲笑她的愚蠢和执着。
她又回到了他们的那个“温馨”的小窝,这里的每一处都让她恶心。她给人渣发了信息,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等他来,她做这一切不慌不忙更没皱一下眉头,因为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她要杀了他!
他来了。她对他还抱有一丝希望,但当她见到他那种冷漠冰冷的眼神时,她仅存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她拿起一只花瓶朝他那张迷惑人的俊脸砸,然而他却不急,也不闪避,反而从身上掏出几张东西。
花瓶砰的一声砸在了她的脚边,飞起的碎片割伤了她的脚踝。
他手里拿着的,不是别的,是她的照片,是她和他欢愉时的裸*照!
张张不堪入目,污秽至极!
她又羞又恼又恨,说不出一句话来,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卸下伪善的面具,露出特别奸诈的笑容:“信不信我把这些照片发到网上去,看你以后还怎么做人?”
☆、第三十四章 振作
覃沫颜天生胆子不大, 从小到大给人一唬后就吓得三魂不见六魄, 何况她从小也没见着什么大风大浪,根本谈不上实战的经验, 所以裸*照一出,她就彻底地没了主意,乱了阵脚, 只好乖乖地被渣男牵着鼻子走,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渣男和他老婆忙着逃命, 带上她, 纯粹是为了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有个筹码在手里。
筹码?
渣男把车开得跟赛车似的左摇右晃, 把他那大肚子的老婆惊得直尖叫。覃沫颜却一言不发地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胡乱而过的建筑和绿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