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福安跟在叶绾的身后神游物外,一个不小心就撞到叶绾的后背,额头撞的生疼,正揉着额角。
叶绾被撞了个踉跄,转身问道:“今天是怎么了?毛毛躁躁的。”
“小姐,我刚才好像看见二小姐了。只是没看的真切。”福安嘟囔着解释道。
叶绾莫名的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意识到刚才遇到的顾公子不仅是自己上元节遇到之人,更是叶紫澜的未婚夫。
心下更是凛然,不知道叶紫澜看到了多少?是否会计较?若论对叶府里人的评价,叶绾对叶紫澜还是高看一眼的。
不仅是自小一个人在阮氏手下生活,竟也做到了平安度日。更为的是那份同病相怜。跟叶绾比起来叶紫澜更懂得隐忍,更懂得趋利避害。相比较而言叶绾某些时候性子却固执,耿直,原则性更强些。
“福安,一会回去你将前些日子老爷赏的画给二姐送去。素日里她最爱作画的。”叶绾有些心虚的吩咐道。像是被追赃的贼似的,小心的陪着不是。
“连翘姐姐,在忙什么呢?”福安捧着精致的描金画盒问道。
“福安妹妹,今日怎么有空到我们听雨楼来了。”连翘起身迎了过去。心下腹诽素日来与四小姐也并无交集。今日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家小姐前几日得了卷名画,想着满府里除了二小姐外怕还是没人能品鉴一二呢!遂让我送了来。”福安将画递到连翘跟前。
连翘虽心有疑虑,也不好让福安空等着,只伸手接了。又道了谢。
“姐姐绣的这些花草就跟快活了似的,可不能藏私,得教一教妹妹。”福安看着绣筐里的一方丝帕夸赞着。
“妹妹谬赞了,姐姐我的手艺也就凑合,哪能当得起妹妹如此称赞。若是妹妹不嫌弃,姐姐自是愿意与妹妹讨教一二的。”连翘将画交给小丫鬟后,拉着福安坐在廊檐下讨论着绣工。
二人又是笑闹了一番,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小姐,你说这四小姐打的什么主意。怎么好端端的送来这么名贵的画。”待到送走福安,连翘回屋时正看到叶紫澜捧着画愣愣的走神。
“什么意思?”叶紫澜轻蔑的说出这几个字。
叶绾原也对画画一事,并无多大天分,正巧又遇到先前的误会,想着送过来示好罢了。
只是叶紫澜生来多思,想着素日里来与叶绾井水不犯河水,并无交集。如今突兀的送来这么名贵的画作。
这不是心虚是什么?是想道歉吗?还是想用好处来夺走顾云凡?
叶紫澜看着眼前的画作,双眼几乎蹦出火光来,只恨不得当场将这画给烧了。
紧抓着画轴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来回好几次,才吩咐连翘将画作给收到库房。
“既然四妹如此心意,那么咱们也不能失了礼数。”叶紫澜又恢复昔日的病歪歪的模样喃喃着说道。
自己的听雨楼如今是什么样的光景,自然是比不得叶绾新贵得宠。样样都是好的。于是指了指绣筐里的香囊吩咐道:“连翘,回头将这香囊作为回礼给四小姐送去。”
连翘点了点头。虽知这回礼是寒碜了些,但是四小姐说好听点是叶府二小姐。只是除了月例,也无其他的体己钱。
只落得个表面风光罢了,内里实在是捉襟见肘。但凡是自己能动手的,都得自己动手。偶尔也不得不做点针线上的活,贴补贴补。
好在四小姐也是从穷苦日子里过来的。礼轻情意重,想来是不会在意的。
“小姐,今日到听雨楼送画,连翘倒是挺热情的。只是二小姐却是恹恹的,没看出喜色。”福安歪着脑袋总也想不透。
叶绾笑着回道:“二姐本来就是这样的人物。安安静静的,喜怒不形于色。”
虽这样安慰着福安,叶绾心里猜测着大抵是叶紫澜心思重,眼见着比自己活的还差的叶绾如今飞上高枝,得了爹的青眼,也有打赏自己的时候。
将心比心,到底心里也是会不平衡的。
哪曾想叶紫澜在意的却只是一个人,和虚无缥缈的臆想。
隔日的午后,天气渐渐回暖,春的气息也越来越浓。叶逢春一时兴起,技痒难耐,又着了黄管事请叶绾到书房下上一盘棋。
“爹,再过几日就是哥哥的大婚之日。只是那个叫隽娘的姑娘如今不知在何处?”叶绾执着白子的玉手轻轻的落在棋盘上。
“管她在何处作甚?还指望着她再来闹一场?”叶逢春有些不悦的反问道。
“爹爹怎么这时犯起了糊涂?”叶绾只盯着棋局问道。
“此话怎讲?”叶逢春执着黑子却没落下,只看着叶绾等着回答。
叶绾嫣然一笑,回道:“爹怎么不细想想,这个隽娘既然敢闹一回就能闹第二回。依着咱们叶府的关系。哥哥大婚,满京城的权贵谁人不来贺上一贺。讨杯喜酒喝。若是大婚那日……”
叶绾见叶逢春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就不再继续往下说。叶逢春食指与拇指夹着棋子,来回的摩挲着。
“黄管事,满京城给我搜,务必找出那个叫隽娘的。”叶逢春对着立在一旁的黄管事吩咐道。
叶府的名声可不能坏在这一粒老鼠屎上。
“老爷,若是找到了,该……”黄管事请示着问道。
叶逢春眯着眼睛回答:“若是听话,给点银两打发出京即可。若是不听话……”叶逢春的语气顿时森冷了起来。
叶绾盯着似是吐着信子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