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被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却发现是刘娥英,她偷偷伸手使劲掐了对方一下,咬牙切齿:“差点被你吓死了!”
刘娥英“嘿嘿”地笑,还冲她挤眉弄眼,小声说:“还想瞒我?看你那坐立不安,像是屁股下扎了针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要肯定要耍幺蛾子。”
魏楚还没说话,另一边的萧敬姿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不屑又厌恶地看了两人一眼。魏楚瞥了刘娥英一眼,示意她噤声。
刘娥英“嘁”了一声,同样一脸不爽地瞟了萧敬姿一眼,冲魏楚呶呶嘴,小声说:“你是不是想整她?”
魏楚目光直视前方,闭着嘴,一字一顿地磨着牙:“我干嘛要整她。大姐,算我求求你,现在这场合,你就别和我唠嗑了,成吗?”
刘娥英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内侍,见没有注意到她们,立刻爽快回答:“不行!”
魏楚转头,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刘娥英,伸手逮着对方的虎口又是一顿狠掐。刘娥英疼得差点叫出来,不停地呼气:“死丫头,你这是想害死我!”
魏楚继续磨牙:“安静,要不然,我就把你踹出队伍!”
刘娥英瞪眼,半晌才不情不愿:“好好,算你厉害。”
不多时,内侍将众人领进偏殿,众位娘子按品级各自就座,小娘子们则排在后面,不多时,太后终于出现了,魏楚离得远,并没有看清楚太后的模样,只看到一头富贵端庄的头饰和一身极有气势的朝服。
太后说了几句话,因为距离问题,魏楚还是没有听清,不过太后说完后,这宴总算是开始了。魏楚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她们这些小娘子坐在偏殿的西北角,她的座位是第一列,靠后七八步路就是偏殿的西北门。而宴会用膳时,小娘子们是两人一案桌,很不巧,和她同桌的是萧敬姿,而刘娥英的案桌在她右后方,也就是萧敬姿的背后。
魏楚正烦恼着这个“同桌”,就听见边上一声阴阳怪气的哼声,她转眼扫去,萧敬姿拿着帕子轻拭嘴角,拿眼角斜她:“阿楚妹妹,怎么不吃呀?是不是规矩太多,不习惯呀?”
魏楚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装作听不见。萧敬姿又开口:“阿楚妹妹,这洞庭碧螺春可不是这般饮的呢,如此豪饮可品不出滋味。”
魏楚岿然不动。
不多时,一个穿着绛红深衣的宫女走到魏楚身边,给她续茶,茶壶拎得高高的,入水之声清脆。
“太尉调虎贲军入宫了。”宫女的声音细若蚊蝇,被水声掩盖。她续完茶,便退回到了原位。
魏楚依旧慢慢地喝茶,可她被眼睑遮住的眸子瞬间冰冷,周身杀意暴涨。边上喋喋不休的萧敬姿瞬间住了嘴,转头看向魏楚,见她毫无异样,又疑惑地收回视线,却也没再说话。
虎贲军,陆颂之竟然敢插手虎贲军!上辈子,虎贲军跟着她出生入死,即便里面的人也许并不一样,但她同样不能容忍陆氏玷污虎贲的威名!虎贲是保家卫国、退匈奴千里之外的雄师,而不是被定在耻辱柱上的窃国之军!
太过愤怒的魏楚,甚至还没得及想到虎贲入宫对她计划的重大影响,她对陆颂之的恼恨更深一层,恨不能现在就弄死他!
然而,虎贲军的军力是不容置疑的,这边的宫女刚刚站稳,偏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兵戈铁甲之声,数十名着明光铠,手拿长戟的士兵进入偏殿,这些士兵分成四个列队,将兵器一亮,正好将所有命妇全部围在了中间,为首一将虎目圆瞪,环顾四周,高声道:“诸位夫人,失礼了,太后有令,要委屈诸位在这偏殿多待一会儿。”
偏殿中顿时一片喧哗,有几个夫人顿时转向太后,质问道:“太后,您这是何意?”
太后坐在上方,往后靠了靠,扶着脑袋,作头疼状:“哀家头疼,扶哀家去休息,这偏殿诸事就交给这位将军处理。”
说着,就要扶着内侍的手起身。
丞相夫人却站了起来,先是朝太后行了礼,随即大声质问:“太后,且不论这位将军是何职何级,能否在太后及诸位夫人面前做主!且说这内殿女眷之地,是谁允许他们进来的!妾从不知,历朝历代,有如此规矩!”
太后一噎,恼怒地看向丞相夫人:“夫人慎言!”
冯夫人肃着一张脸,站了起来:“太后,此举究竟何意,不妨说个明白!”
太后用力地揉着额角,一脸气怒,她冲那位虎贲军领军挥了挥手:“你说!”
那位将军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笑了笑,颇为玩味地开口:“陛下遇刺身亡,留下遗诏,传皇位于太尉大人。”
此话一出,殿中倏然一静,几位夫人的心中皆是一沉,在座的都不是傻子,这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陆颂之胆大包天到在千秋节上逼宫!可想而知,未央宫的情形必然和这里一模一样,陆颂之会把所有人关到同意他登基称帝为止!
真真是狼子野心,狗胆包天!丞相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太后,怒喝道:“你身为后宫之主,当朝太后,竟然勾结外臣,颠覆我大梁江山,你有何颜面去见先帝!”
太后本来正作头疼状,这下被人指着鼻子骂,也不装了,放下手来,瞪视丞相夫人:“秦夫人,你竟敢指着哀家骂?你是老糊涂了吗?”
丞相夫人不愧和丞相是一家人,都是刚正不阿的脾性,她毫不畏惧地一拍案桌:“窃国乱政之徒,竟还有颜面自称太后!我大梁朝的列祖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