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魏覃发现魏楚的“□□”之后,刘氏也终于知道了这件事。于是,魏楚再次被关禁闭七天,她唉声叹气地在院子里兜圈子,眼巴巴地朝外看瞅,阿青捧着茶点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二娘子,心情不好,吃点东西吧。”
魏楚往石桌上一趴,瘪了瘪嘴:“会胖。”
阿青扑哧一笑:“二娘子有了喜欢的郎君,终于开始像个大家闺秀了呢。”
魏楚上半身趴着,翘起脑袋,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瞪视阿青:“你这丫头,到底是谁的人呀!你家主子被关在这里,你不想着营救也就算了,竟然还调侃,胆子肥了啊!”
阿青放下盘子,蹲下托腮看着魏楚:“二娘子,您被关禁闭七天,我也被关了七天,我也想跟着您出去呀……”
魏楚看了阿青一眼,直起身子问:“你想跟我出府?”
阿青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石凳:“二娘子经常住在军营,阿青在府里都不知道该伺候谁,只能看看院子,管管小丫鬟。”
魏楚一笑:“那你想干嘛?你想跟我去军营?”
阿青抬起头,眼神微亮:“二娘子,我是你的贴身丫鬟吧,既然是贴身丫鬟,应该时时刻刻跟着你对吧?”
魏楚仔细看着她,阿青是陈家媳妇亲自□□出来的,一身力气和功夫,对上一两个壮汉也不见得会输,但是她并没有将阿青带去军营,一方面,她行军打仗早就习惯了糙老爷们似的生活习惯,根本就不需要太过精细的照料,另一方面,阿青虽然武力值尚可,但要带兵打仗可不是靠武力值就行的。
魏楚思忖一会儿,问:“我倒也没问过,你可识字?”
阿青红着脸摇头:“没……没有,我父亲是佃户,我从小跟着干农活,人不大但力气大,所以才被别业选中的……嗯,从小也没读过书,进了别业,就是教我们拳脚功夫。”
魏楚不意外地点点头:“这倒没什么,只要你肯学。”
“我肯的,我一定努力学!”阿青连连点头,一双眼睛唰地就亮了。
魏楚笑了笑,捏起盘里的糕点,没说话。怎么说呢,她知道自己一直是别人眼中的异类,但她上辈子是公主,皇家人总是有些别人没有的特权,所以这些世家公卿们虽然在背地里骂她牝鸡司晨,但明面上还得恭恭敬敬地喊她一声“大长公主”。
但是普通女人是不一样的,比如娥英,她父亲贵为国舅,受封国公,同样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她只是强硬些,不许丈夫纳妾,就被整个长安城嘲为悍妇,到最后,赔上了自己的名声,她也没能阻止那男人把一个个女人纳进门。
所以,魏楚虽然一直有心让刘娥英走出目前的桎梏,但却不敢轻举妄动,让这些不好听的名声毁了她。
现在,阿青也会面对这种情况,魏楚问:“学文习武都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一旦走上这条路,你就没有机会回头了。天下人的唾骂,找不到良人结婚生子……这种种,你可承受得起?”
听到这话,阿青出乎意料地相当坚定:“娘子建功立业,比这世上大半的男子都要强,他们得有多厚的脸皮,才说得出唾骂的话?若是将来,我能有娘子一半的能耐,莫说被人唾骂,便真的没人要我,我也不后悔!”
魏楚抚掌大笑:“好!好呀!你放心,若这天下男子都不长眼,不要也罢!若是将来你看上合意的了,我一定把他送给你!”
阿青倒也不害羞,相当爽利地行了个礼:“那我就谢过二娘子了!”
魏楚笑着点头。
阿青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整个人都明朗了起来,连埋在心里的事儿都说了出来:“二娘子,您不知道,别业选中我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终于能脱离那个家,这辈子都不用再回去了!阿爹是个酒鬼,喝醉了就打人,我和阿娘从小被他打,有一年夏天,阿娘被他打折了腿骨,因为没钱看大夫,生生熬了几个月,骨头长歪了,腿就瘸了,没两年就瘸腿摔下了山……”
魏楚看着阿青红红的眼眶,很愤怒:“别业辖下的佃户还有这样的人?”
“那是我五六岁时候的事了,我们家那时候还不是别业的佃户。”阿青抽噎了一句,又道,“我阿爹不喝酒的时候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佃户,可是只要一喝酒,就变成了山上的饿虎……他毕竟养活了我,可我总忘了阿娘的死,我好恨哪……”
魏楚站起身,拍拍她的肩:“没事的,都过去了。”
阿青用力抹了把眼泪:“所以,就算以后嫁不了人,我也不会后悔。凭我这样的,以后也不知道会嫁给谁,若是嫁个不如阿爹,只会比我娘死得更早!”
魏楚不是不食肉糜之辈,但她看到的女人,也许活得憋屈,也许活得怨恨,但至少活着,在她看不到的阶层里,却多得是这样死得了无生息的。
“二娘子,郎君请您去书房。”有丫鬟在门口微躬身。
魏楚的思绪被打断了,她侧头安抚道:“有些事,过去了就不用想了。我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也许,今日,我们就能出府了。”
阿青用力点点头,目送魏楚离开院子。
魏楚不紧不慢地走着,推开书房门,却见父亲、大哥、三哥都在,她脚步一顿,又若无其事地走进去:“阿爹,你找我?”
魏覃放下茶杯,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你坐吧。”
“哦。”魏楚垂眸,乖乖坐下,却一声不吭。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