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你这般行事, 只会让萧九认为你是在利用他女儿, 就如你父亲当年利用我对他的感情一样。这里没有外人, 你告诉我,你如此冲动与她行了婚礼, 是出于感情的多,还是为贺族的多?”
万归雁等待着他的答案,步莲华开口叫娘时, 她又补了一句:“若是为贺族,我仍会罚你。她是萧宛的女儿,早在萧宛肚子里时, 她就被我们给予厚望,听闻萧宛有了孩子,我们高兴了好久, 莲华……你虽是我爱子,但有句话娘也一定要说。”
万归雁脸上的刀疤舒展了几分,看着步莲华说道:“你就算是像萧九对萧宛那般献出全部的爱给她,我都认为不够。你并不是最好的,娘从未想过你会与哪个姑娘结亲事,无论是谁,娘都觉对不起她……既如此,你若说与她早早成婚是为贺族,娘会觉得你……太残忍。”
“娘……”步莲华说,“你下外逐令吧,我想清楚了,最开始我是有这样的打算,身边人也都只会这般想,到现在,苦因种下苦果结出,我百口莫辩解释不清,也算报应。”
他站起身,又重新跪好,一字一字,慢慢说道:“步莲华自请离开贺族,交还暗门令及九瓣莲,从此以后,不再是贺族儿孙,所作所为都与贺族无关,贺族的一切事务……我也不会再插手。”
“你无军功,无建树,战场朝中都无职,九瓣莲交出,银两都支取不出,没有贺族做你后盾,你想如何生活?”万归雁慢慢说道,“去找你父亲,让他给你寻个谋生的职位,还是……无身份跟随大宛的公主,生死甚至是你的自由,都由她决定?”
“我跟着她。”步莲华说。
万归雁微微一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道:“一无所有跟着她,身上没有任何砝码亦无价值,只是去陪\\床?”
步莲华轻轻摇头。
她道:“你是在不管不顾的走极端,还是说,做此决定是你自己早就有所思量?”
“我除了给她当床伴,也不是一无用处。”步莲华垂眼,苦笑道,“之前贺族于我,是安身之本,但也是阻绊。我舍弃贺族,从此以后,全靠自己。如有功绩,那些功绩就是我的安身根本,若无功绩,阿兰就是我的立命根本。根在她身上,她若弃我,我毫无怨言,就当是为今日的选择做出代价。”
万归雁叹了口气:“起来,既如此,此次出了都岚,你就不再是贺族人。”
“我明白。”
万归雁又道:“娘还是那句话,无论何时,好生让自己活着。今日之后,建功立业都是你自己的,贺族不会去沾此荣光。但若不幸,到头来你一无是处,被当作弃子……撑不下去时你回来,贺族还会给你一处安隅。”
“……谢谢娘。”
萧九带着阿兰先一步进都岚,阿兰迎风同萧九讲理,萧九只笑呵呵的也不回她,阿兰口干舌燥,又吃了口风打了嗝后才停歇下来。
“这是……嗝,都岚?”
都岚像个花城,处处花团锦簇,白墙蓝瓦,街净窗明,井然有序,就连路都铺的整整齐齐。
只是,路上走的人,大多都穿的是白底黑外袍,瞧起来和格不入。步莲华说这种板正无趣的衣服是贺族的黑夜与白昼,这么穿就等同于把时间穿在身上,是他们族的习俗。
“都岚……嗝,好漂亮!”阿兰感叹。
萧九若有所思后,忽然咧开嘴偷偷笑了笑,问道:“兰儿知道都岚的花为什么开得漂亮吗?”
“……为什么?”
“因为这花底下,埋的是人。”萧九压低声音,慢悠悠在阿兰耳边说道,“一朵花底下就是一个人,当年贺族人从大山那边杀过来,把人家的城给屠了,之后懒得重建,就在废墟血海上搭建了都岚城,后来,为了统计他们杀了多少人,就剖开人脑袋,在里面种下花种,来年长出的花,多的数不清……”
苏北湘一直跟在旁边,听萧九这么说,一脸疑惑。
都岚原本就是贺族人的老家,没有屠城一说,而且这花……都是步莲华小时候种下的,步莲华每年邀请他们到都岚来,都会拿他种的花为诱饵:“今年的停战月,不如你们到都岚来吧?你们去看一看,我小时候种下的花,现在开了满城,很漂亮,月霜知道,真的很漂亮,去了你们就不想走了。”
阿兰眨了眨眼,沉默了好半晌。
萧九等了一会儿,忽然哈哈笑了起来:“还真好了!”
他大笑了一阵,对满脸疑惑的阿兰说:“刚刚是吓唬你的,我编的假话。我听人说,打嗝的时候,吓唬吓唬就止住了,还真是!”
“……这花下有没有人?”
“没有。”萧九说,“这不那谁小时候种的花吗?都是好养活的,说是延寿用的。”
他这么一解释,阿兰就知道他口中的那谁是谁了。
想起他还要受罚,然而萧九却万分开心的样子,阿兰不开心了,她道:“你放我下去。”
“怎么了?嫌爹抱的难受?”萧九松了几分力,仍是揽着她,生怕她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