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荇青木然望向地胎,连续四十多日滴血入池,虽血量不多,亦觉吃力,她有预感,这几日或许便是地胎出世之日。
身有解脱之感,心思却愈加沉重。天神保佑,但愿事事尽如人意。
三桑长老移驾到左荇青近侧的茅屋居住,赫铁鹰见此,料来无事,便不再日日打发人询问近况。
这一日,三桑长老观察地胎,见他发色浓密,五官具备,肌理细腻,四肢健全,便和一个普通青年男子并无分别,谁能料到,这样一个人物竟然有惊天动地的来头。
世间诸多造化,当真匪夷所思,非凡人能够猜透,看透。
叹息一声,向左荇青道:“再过这一日,便要看此物造化了,万事量力而行,不可一再强求。”
左荇青道:“是!”说罢,催动净石笼罩,再刺血入池。
那血滴落刹那,整个血池中的血液沸腾起来,三百多种神兽的灵魂似乎在这蒸腾的血液中重新活转来,张牙舞爪,嘶吼狂叫,在血液中升起,又淹没,渐渐融成了一个新的缥缈的灵魂,挣扎着游荡在地胎周围。
地胎身上似乎有无尽的吸力,那灵魂挣扎着离开,却被吸得更近,终于和地胎合二为一。
地胎身体大震,一道金色的血液从血池中汇聚成一条细细的线,蜿蜒流向地胎的神阙穴。
地胎得神血,身上红光四射,缓缓升到空中,裸露的皮肤上忽然现出一些神秘的符文,似乎一卷卷失传已久的天神古卷。
左荇青被眼前景象震惊,集中心神看那突然出现的密文。
三桑大喝一声:“地胎出世!”
握紧法杖,护佑在左荇青身侧。
窗外,天地变色,黑云翻滚,奔袭而来,悲风呼啸,凄厉异常。
二人全神贯注眼前这万年难遇的奇象。
突然,木门倒飞,三桑长老大吃一惊,舞起法杖避开飞射而来的木门碎屑。八甲族族长万俟智率众破门而入。
万俟智大笑:“哈哈哈,三桑老弟,别来无恙?”
三桑冷笑道:“三桑一介武夫,不敢与尊驾称兄道弟。尊驾不请自来,不知所为何事?”
万俟智面含笑意道:“三桑老弟何必见外,老弟在此欣赏地胎出世的奇景,如此盛事,老夫自然不愿错过。”
三桑道:“尊驾鬼迷心窍,掘出这世间祸胎,他威力如何,你早已知道,三桑此时所见不及当日万分之一。”语中讽刺八甲族因地胎而害死万人之事。
万俟智面上怒色闪过,道:“多年不见,三桑老弟风采不减当年。不知道身上骨头是否还硬朗如初。”
三桑厉声道:“你大可一试,三桑随时恭候。”
万俟智不再理睬三桑,目光扫过正在经历出世之痛的地胎。
地胎悬浮空中,身体骨骼啪啪作响,身上交替出现各种符文。
左荇青此时正呆呆的立在地胎眼前,对周遭发生的事情毫不理会。
万俟智见时机已到,眼睛微眯,做了一个手势。手下众人立即将地胎团团围住。从身上拿出一枚枚金属做的令牌,令牌中间有夹层,展开后便似一幅幅卷轴,只是比普通卷轴要小许多。
三桑见状,疑惑不解,喝道:“你们干什么?”
万俟智冷笑道:“你最好袖手旁观,否则休怪老夫不念故人之情。”
三桑道:“你要战便战,我三桑岂会怕你。”说罢,催动法杖向万俟智射出一击。
万俟智嘿嘿一声,道:“来得好,我来会会老弟的紫银杖。”手挽剑花便迎了上去。
剑杖相击,火花四射,三桑长老虎口生疼,暗道:“这老匹夫当真不可小觑,这些年功力大进,今日情势危急,我当小心应对。”
万俟智今日以降服地胎为要,不愿与三桑多做纠缠,身形一展,快如闪电般袭向三桑,手持龙形剑振振有声,口中念道:“氓蚩大神,助我锄贼。”
三桑见万俟智来势凶猛,急忙在地上一滚,紫银杖斜向上挑,万俟智剑在紫银杖上一击,借力一转袭向三桑后背。
三桑背上吃痛,急忙回杖抵挡,口中大叫:“紫雷风云动!”紫银杖中镶嵌的宝石忽然射出一道圆形光球如奔雷般劈向万俟智。
万俟智叫道:“来的好!”法力催动龙形剑如旋风般狂舞,舞出一个波形盾,迎向奔雷,两下相交,三桑法力不济,被震的口吐鲜血。
万俟智乘胜追击,龙形剑如一条飞起的蛇般直击三桑心口,三桑拼力催动法杖射出一道紫光护在胸前,龙形剑却从紫光斜面滑过,如生了眼睛般又袭向三桑后背,三桑回身不及,被打的口喷鲜血,向前跌出三步扑倒在地。
左荇青回过神来,见三桑受伤,忙飞身上前护在三桑身侧,三桑心中怒极,捡起法杖,还欲再战。
左荇青忙道:“不急,看看再说!”
三桑闻言,盘膝坐下,行功检查伤势,只觉两肋生疼,心脉受损。
左荇青取出净石为三桑疗伤,一道柔和之光从净石缓缓散出,自上而下笼罩三桑。左荇青柔声道:“切勿行功。”
净石在三桑头顶上空缓缓移动,三桑四肢百骸舒适无比,心中闷重之气顿减,便睁开眼睛看万俟智一行在做什么古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