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的第二十八层,走廊上的冷气十足,除了护士站的两名小护士在说着话外,其余没有一点嘈杂的声音。
关浩扶着刘静往前面的一间病房去,脚步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就像踩在云端上。他觉得这样的感觉很不好,一点都不真实。
昨晚,关忠卿来到刘静的住处,说让他们母子俩来见见关家的家主,也就是他的爷爷。
对于爷爷这一个词,他很是陌生,可以说除了关忠卿,关家的其他人对是陌生的。他看着地毯上一丛怒开的牡丹花讽刺的一笑,谁让他是外室情人的儿子,在那些人眼里恐怕什么都不是吧。
不是就不是吧,只要关忠卿的心在他们这边,就足矣对抗关家的嫡子长孙。
到了病房门口,关浩把脸上的阴狠隐没在文雅乖顺里。在得到母亲的示意后,抬手敲门。
门是看护开的,见是他们,回头看了眼关河见他没表示,有看了眼坐在床边的关忠卿,见他点头后才侧开身子让两人进入。
病房里,关河躺在床上,关忠卿看见刘静母子,起身迎了进去。
“爷爷。”关浩在关河的床前恭敬的喊道。
关河想翻身不理人,但左手正吊着水不方便,翻过去后又翻回来,胡子一翘瞪着眼睛。“你们来做什么。”声音硬邦邦的,完全没有祖孙该有的那份亲昵。
刘静站在关浩的旁边,脸色刷的变白,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贸然开口,只好求助的看向自己的男人。
而关浩,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成了拳,依旧恭顺的站在关河面前听训。
夹在两边的中间人关忠卿收到刘静的眼神后,走到老人的床边一边替他拉了拉被子,一边讪笑着对他说:“爸,是我让他们来探望你的。”
关河锐利的目光在刘静与关浩身上一一审视一番,然后撇过头不耐烦的赶人,“我又不会死,看好了赶紧走。”
老头子自诩一生顶天立地问心无愧,不想两个儿子个比个的不省心。而关浩虽然是孙子,但他看了却更加的糟心。如果平庸一点或许能得他的一点照顾,可是这人太过聪明也太过有城府,比之关远不相上下。人到老年,最不想看到的是兄弟倪墙。而这几个孙子却最右额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最根本的原因来自于父辈的偏袒不不公正。
因此,他对关浩没有过多的情感,至多只是一点血脉的存在。
父亲这样的冷言冷语,关忠卿觉得在刘静面前尴尬无比,想找回场子找话说,“爸,你这是...你看,这是阿浩带来的营养品孝敬你的。”指着沙发旁边的小几上几个礼品盒说道。
关浩来看关河,并没有空手。他心里知道关家的人不喜欢他的存在,可是,他却要在他们面前做的完美,越是嫌弃越是无怨无悔,这样博得的同情会更加的大。
关河被儿子的一打岔,脸色变的不豫,口气也变得凌厉三分,当着刘静与关浩的面吼到:“关忠卿,我有承认过他们么?你把阿远和他母亲放在上面位置,又把他们置于上面位置?”
他是一点面子也不留给关浩。
而关浩听到这一席话,脸上的笑意便的僵硬,心中的阴翳更加的浓重。关远,关远,他比得过自己的不过是一个婚生子的名头,才得老头子的青眼有加。他重新端正了神色看向关河,垂暮的老人,还有几年的活头?就是再要护着关远,还能护的几时?这样一想,心中宽慰了不少。
关忠卿的脸皮早就被关河给训的发厚,没有什么不自然的赔笑,“我知道,我会把事情摆平,不会委屈了他们母子。”说的时候,眼光还瞟向刘静,给予一个沉住气的眼色。
儿子的表现一点不落的被关河看个完全,他在心里为关远有这样的父亲不值和失望,气呼呼的骂,“你们家乱七八糟的,你大哥也是一笔糊涂账,你们这些逆子。”
老人大概是真气着了,胸膛一起一伏的厉害。
关忠卿怕他出岔子,收起了嬉笑的脸上前替他顺气,语气多了劝慰,“是,都是我们做儿孙的不孝,你老别生气。”他今天让关浩和刘静过来,就是想在老爷子面前过一过眼,以后若有什么事好吧老头子给搬出来,现在看来,想让关浩认祖归宗的想法还得缓一缓。
“走吧走吧,待在这里碍人眼。”关河谦和眼前恭顺的三人,只觉得戳眼珠子般的疼,不耐烦的挥手赶人。
“是。”
眼下,关忠卿只好听从老人的话,带着人告辞离开。
照看关河的看护是跟了他多年的,进来见他脸上的郁色知道刚才一定闹得不愉快,不明白的问:“老爷子,你这样子...到底那孩子也是你的孙子。”
关河重重的叹一口气,似乎身上背负着沉重的压力,“说来真是家门不幸,我关河的两个儿子都是背着一身的感情债,日后老了,有的是苦头吃。”望向窗外的眼睛只见天际的蓝灰之色,那些五彩缤纷的颜色到不了顶端之处。
“不至于吧,我看阿远和这孩子都挺和善的。”看护无论怎么想都不能理解关忠卿会有怎么样的沉重枷锁。
原还不开心的老人在听了他的话之后顿时嗤笑起来,“和善?你跟了我那么多年,相人还是不准,别见谁笑眯眯的就一定是菩萨心肠,说不定包藏着祸心。”说不清楚是悲伤还是愤恨,隔上一会,他又说道:“而阿远这孩子,越长大我越看不透他了。”
人前,关远依然会说会笑,可是,谁知道在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