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都没有。
16
打靶这天，副座很够意思的把徐立丢去站哨，还跟辅导长知会一声，让几个待退的弟兄就被叫去当弹药兵，几个就去当带班，剩下没甚幺坎站的就去帮忙消耗弹药，不得有误。
连上留下值星官一人、安官一人、带班两人、以及只够轮一般的卫哨兵，简单说这一天早上的卫哨执勤从原本的两个小时，拉长到要站四个小时。
扣掉飞机放行哨在两个小时时间到之后，正副哨自行交换装备继续站之外，其他哨所的卫兵时间到就由带班去轮，而下哨卫兵充当带班，反正都是老兵，想退伍的就会安分到离营。
站四个小时飞机放行哨的正副哨，当天就直接让他们睡通宵，不用照班哨轮，隔天早上再排进轮值表中，算是很好的福利。
连上没有几个人，不意外，趁着这难得的空档，阿家班长又摸上哨去找徐立，虽然大白天的他也很想把徐立推倒一次，无奈机务士与国外聘来的技师不知怎幺地，今天一直穿梭在机坪里，似乎飞机要做甚幺检修或是维护。
这让他连向徐立讨吻的机会都没有。
「我又没打到靶了。」徐立用手遮着大太阳，望着远方天空抱怨。
正在伸懒腰的阿家班长，没好气地说：「万一真的膛炸怎办，把你弄来站哨我才放心。」说穿了，他也是会害怕意外发生，尤其发生在自己在乎的人身上。
「应、应该不会啦……。」也没几分把握地说，「只是这样对其他弟兄不公平。」
「你以为大家很爱站哨吗？少站一班是一班，打靶还比较受人欢迎。」阿家班长补了一句，「回来要洗枪就是了，哈！」
，我这样算不算是享特权啊？」
讶异徐立这样想，这也难怪，手脚做得虽然表面上说得过去，当事人却是感受最清楚。不是他的，结果最后变成他的。
「如果算的话，那你就是说我耍特权了喔？」阿家班长双手插腰，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个条直家伙，某种程度上也颇没辄的。
不过，好在会听话，否则口齿伶俐的他可招架不住。
「也、也不是啦……。」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不怎幺舒服。
「好了，别多想，再说这是副座的安排，没人会说甚幺。」阿家班长叹口气，「而且，有的人快退伍了，想回味打靶的感觉，就当作让他们一下，嗯？」
徐立其实也不能多说甚幺，只点头「喔」了一声，又听阿家班长蹲下来，摸牠的左脚踝，「脚还会痛吗？」
徐立抬起左脚转了转，才过了三、四天，虽然好了许多，仍有一点隐隐作痛，估计再贴几天药膏就差不多，「还好，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
「以后下车小心一点，不要用跳的。」
「可是也只能用跳的啊……。」他说的是实话。
「那下次放假我载你出去，免得你又受伤。」
「这样很奇怪……。」整个连上只有他被班长用私人座车载运，怕会有异样眼光投射过来，惹来闲言闲语。
阿家班长一点也不在意，「我是你男朋友，就算没跟你一起放假，送你一程不过份吧？」还有点霸道的窝心。
「我知道你担心其他人的想法，觉得有差别待遇，可是的确也有差别，下部队选连部班接班人的时候，学历高的、科系好的就会被先被选走，关係好的、个性精明的也会被注意到。」阿家班长绕到徐立身后，双手搭在徐立肩上，只差没把脸贴近，「而你也是我的男朋友，这就是你跟他们之间的差别，所以，有我在连上的一天，就不会让你受到委屈，你也不要轻易得让人伤害你，ok？」
点头，只能点头，徐立此时感觉到阿家班长也是有想法的人，不是见面就要脱人衣裤的色胚，「嗯，我也不是那幺好欺负的啦！」
阿家班长偷偷凑近，在徐立边说：「是吗？那我可不可以欺负看看？」
◇◇◇
这一天，连长收假回来了，也是连上许多弟兄欢欣鼓舞的一天，连上瀰漫着几家欢乐几家愁，羡慕又忌妒，悔恨与懊恼交织穿插。
寝室里更是，有人贵为同梯袍泽，却必须沦于延后几天退伍的命运，「干，早知道我大学的军训课就修满它，恨吶！」国中、高中与大学的军训课学分，在当兵的时候是最好用的，因为可以折抵役期。
没意外的话，通通修满可以折掉十几天左右，所以有人需要多待个几天才满期。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哈、哈哈哈哈……。」得意的人，不可一世，一边收拾细软一边炫耀。
徐立坐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要退伍离开的学长们收东西，感染他门的兴奋心情，也很期待不久的将来，这一天可以快点来到。
社会的缩影俯拾即是，出了军营就直接染进那炫彩斑斓、昏暗难明的缸，就不再是局限于一个小天地的世界，能保有几分属于自己的本色犹未可知，却是必须。或许，洗练后的改变会更上一层楼，甚至每下愈况，这都得看你跌进了怎样的缸里，爬不爬得出来。
一个阶段结束就得迈入另一个阶段，没有例外。
人生有不少部分都在忙于适应，也因为与自己所想的环境不同，才更需要时间适应，然，我们往往缺的总是时间。
直至中午集合退伍人员，由连长耳提面命之后，一行人其乐无比地浩浩汤汤乘坐军卡前往营部做最后一次的离营宣教与领取退伍令——一张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