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当年那盘棋来,被吓倒的……”
方槿桐身子都“嗖”得一声坐直:“瞎说,席老怎么可能?”
一个棋手最重要的便是棋品,棋品没了便等于什么都没了。
席老是北派宗师,怎么会偷棋?!
方槿桐是不信的。
阿梧自然知晓她不信,也就嘀咕道:“奴婢也是听来的,差役说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还有不少人说见过当年那盘棋,也说蹊跷得很,现在外面都说是真的……”
“不可……”‘能’字还没出来,方槿桐就语塞,她确实也觉得清风楼那场对弈的棋局她在哪里见过。
席老的棋局她都见过,清风楼的那场她就觉得似曾相识。
阿梧这么一说,她忽然想起早前看过的席老的一盘棋局,那盘棋局她有影响的缘由是当时她觉得席老都要输了,结果神来一掷,一子落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位置。意想不到是因为在落子的时候局势并不明朗,这么落子等于自寻死路,但从棋局最后来看,确实峰回路转,就像……就像是知道结果之后,才回去补的一般……她当是还赞叹,大家就是大家,能以一子观全局,古往今来没有几人能有这样的棋力……
如今想来,方槿桐脸色略白,若是偷子,那便说得通了。
方槿桐没有出声,心中却激起了千般涟漪。
阿梧见她这幅模样,也跟着没有吱声。
三小姐从小就喜欢棋,终日棋不离手,其中看得最多的就是席大国手的棋。
现在外界这么传席大国手,三小姐难接受也是自然的。
她也不多嘴。
方槿桐默默垂眸,她还是不信,或者说心中宁愿不信,若是有作弊的污点,那一生的名誉便毁于一旦,曾今的北派宗师恐怕也会沦为笑柄……
她覆上名帖,思绪不知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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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城南郊,一座破旧苑落外。
沈逸辰一行人勒马,郭钊上前敲门,苑落内有侍从开门。
对方认出郭钊,才放行。
苑内不少都是便衣服饰的侍从,各个身形魁梧高大,一看就不是普通汉人。
有些是汉人,有些是巴尔人,有些是汉人和巴尔的混血。
“侯爷。”其中一人问候。
“嗯。”沈逸辰点头。
“侯爷请随我来。”为首的侍从上前领路。
这间破旧的苑落不大,总共就前院后院两个院子,侍卫大部分都留在前院,侍从首领领了沈逸辰往后院去。后院就三间屋子,卯时天边才泛起鱼肚白,屋内还有灯火,映出屋内的人影来。
“侯爷请。”侍从止步。
郭钊也止步。
对方没有留侍从在身边,他也没有理由同侯爷一道进屋。
侯爷见的人是西北侯,庄喆。
侯爷和西北侯同朝为侯,看似一个西北,一个西南,近乎没有交集,实则私教甚好。
西北侯此番是接了侯爷的书信南下的。
西北侯庄喆,母族本身就是巴尔一族的贵族,在西北一方有绝对的话语权,连君王都要忌惮几分。故而侯爷和西北侯只能私下见面,若是让宫中知晓,只怕会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侯爷为何此时要见西北侯,郭钊不清楚,也想不多问。
朝野之上不同于江湖,他不想涉足其中。
屋内,沈逸辰牵衣,又伸手拂了拂衣袖上的浮灰。
庄喆正好转过身来。
他有一半巴尔血统,生得高大魁梧,但又不同于巴尔一族的粗犷,眉间透着沉稳和细致,更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君王威严。
庄喆在西北有很高威望。
沈逸辰上前一个熊抱。
庄喆皱了皱眉头。
很费了些劲儿才将他推开。
“怎么,你千里迢迢邀我来,让我看你这幅模样?”庄喆生了张威严脸,剑眉一拧,嗓音浑厚,语气中的亲厚却掩盖不住:“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沈逸辰不由摸了摸鼻子:“我想大哥了。”
庄喆示意他坐:“看样子是个姑娘。”
一语中的,沈逸辰笑起来。
“哪家的姑娘,给大哥说说?”庄喆一面翻杯子,一面给他倒茶。
二人的交往,他多以大哥自居。
原本他的年纪也比沈逸辰大上几岁,也多了几分巴尔一族的豪气。
“方家。”沈逸辰也不隐瞒。
“方家?”庄喆手中停了停,“哪个方家?”
“还有哪个?”沈逸辰反问。
庄喆大悟,继续倒茶:“你是说方世年?”
“是。”
庄喆道:“他眼下正焦头烂额,自顾无暇着,你这个时候打人家女儿的主意?”
沈逸辰唇畔浅笑:“我是真心想做方三叔的女婿。”
方三叔?
庄喆别有意味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