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贤,夫之过。
孟知县自觉颜面尽失,他甚是后悔没有好好教苏清沅怎么去当一个端庄贤惠的知县夫人,身为官家女眷,怎能抛头露面,还肆无忌惮地跑来公堂,一则触犯朝廷律法,二来也让人笑话。
廖主簿何曾见过这样的知县夫人,前几任的知县夫人,个个都是知书达理的,还不会让人落面子,可这个孟知县的夫人,说话实在太刻薄,他是不知该怎么接话了,廖主簿尴尬地笑了笑,便自讨没趣地坐下了。
“快回去!”孟知县冷了脸。
这个小县令,敢吼她!苏清沅本就不是温顺性子,脾气来了,谁也劝不住,她走到孟知县的面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惊堂木,“你让本夫人回去,本夫人偏不回去!”
啪!一声响。
敲得比孟知县还重。
两眼相对,怒目圆睁。
什么情况,知县夫人和知县大人这是要在公堂上吵架吗!
您二位要想吵,也该回后衙吵啊。
郑老伯和闻大娘是彻底吓住了。
廖主簿在浔阳县衙那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凶悍的知县夫人,呆住了。
满堂衙差更是惊得差点掉了眼珠子,原来知县夫人是只母老虎啊。
“苏清沅!别胡闹!”孟知县快被她气疯了,这女人怎么一醒来,性子全然变了个样,哭哭啼啼是不见了,脾气倒是一日日渐长,他是管不住她了,现在他还宁愿她哭哭啼啼的,继续上演她那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女人戏码,这样,他也能猜到她要做什么。
苏清沅哪会把孟仲衍这个文弱小县令放眼里,她转身,走向郑老伯和闻大娘,举步之间的威严,与生俱来,别说廖主簿、满堂衙差等人,就连孟知县,也几乎慑于她的凤威,一下子懵了。
两旁的衙差没有人敢去阻拦,再说,人家可是堂堂的知县夫人,孟知县碍于面子,在公堂上对知县夫人训斥,但看知县夫人这架势,十足的悍妇,等退了堂,这孟知县还不一定怎么对知县夫人赔礼道歉呢。故而,两旁的衙差都开始装聋作哑,明哲保身。
廖主簿也全当没看到,谁教孟知县是他的顶头上司,如今顶头上司的夫人来闹正堂,让他说什么,难道让孟知县大义灭亲,重打知县夫人二十下杀威棒吗。
“为一个鸡蛋上公堂,你们是觉得我们这位知县大人好欺负,还是觉得我们这个县衙太闲了,嗯。”
他好欺负?他太闲?孟知县一脸黑,她哪只眼睛看到他好欺负了,又有哪只眼睛看到他太闲了!
苏清沅的声音不冷不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吓得郑老伯和闻大娘的脸色都变了,他们刚要准备向孟知县喊冤,苏清沅便喝道,“本夫人不是知县大人,没那么好的耐性听你们哭嚎!左右都听着,若此二人再出声,先拖下去各打二十棍!打死不论!”
“是!”
两边衙差齐齐应声,但声音刚落,他们才察觉,原来发号命令的是知县夫人,不是孟知县。
这下乌龙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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