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沉却不是来找他的,他看都没看大众车主一眼,问傅征:“她怎么样?”
傅征瞥了眼他无力下垂的左手手腕,不答反问:“你不需要去医院处理下?”
“不打紧。”燕沉隔着车流看了眼坐在越野车上打电话的燕绥,再看傅征时,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复杂。
自从上次在燕绥小区楼下见过傅征,燕沉就知道他的存在。当时的隐忧在今日变成现实,他只觉得胸口滞闷之气不减反增,压迫得他只能大口喘息。
夹在中间的大众车主听着两人的对白,恍然明白过来……他们互相认识啊!
他回想起自己刚才对傅征倒的那些苦水,惆怅得差点想卧地碰瓷。
——
几分钟后,交警第一时间赶到,拍照判责。
傅征还在协助交警,转眼见燕沉的助理过来,手一抬,指向面色苍白的燕沉:“他手腕受伤了,你先送他去医院吧,这里我来就行。”
许是傅征的话太有信服力,助理想都没想答应了声,走了两步想想不对劲又折回来,语气有些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傅征还没回答,生怕换个对接人不好谈话的大众车主抢答道:“他是车主的男朋友。”
助理顿时满脸敬畏地看了眼傅征,把后续处理拜托给傅征后,很放心地打的送燕沉去医院。
燕绥见办事的一个两个都走了,也坐不住了,她跟过来,边打量车位边问:“小何怎么刚来就走了?”
傅征回:“燕沉手腕受伤了,我让他先把人送去医院。”
受伤了?
燕绥眉心一拧,顿时头大。她从后腰的裤袋里抽出手机,刚准备给燕沉打电话,机身还没摸热,就被傅征抽走手机。
“人是我支走的。”他垂眸和她对视,慢条斯理道:“我把他支走不是想看你给他打电话。”
“……”燕绥忽然笑起来,“那你想看什么?”
傅征不答,他微抿了抿唇,道:“这边一会就好,你是开车走还是叫司机来接你?”
燕绥瞥了他一眼,不满:“怎么没有你送我这个选项啊?”
傅征沉默了几秒,低声道:“我得尽快归队。”
燕绥不过随口一问,她心里明白,傅征穿着常服,必定是公事在身。可看傅征似有些歉疚,她心头莫名一酸,什么骚话都调戏不出口了。
“你放心,司机已经在路边等我了。”她顺手指向停在他车后开着双闪的车:“车尾撞得太难看,不敢开,怕我爸见着担心。”
“大g等会挪到路边就近停,会有人来开走。”燕绥第一时间有条不紊地都做了安排,唯独他没在计划里:“你呢?”
“这边处理完就走。”他抬腕看了眼时间,不疾不徐得补充了一句:“不得先把你的烂摊子收拾好?”
燕绥忍笑,唇角是抿住了,眼里的笑意却没藏住,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
赶到老宅时,燕绥比约好的时间晚了半小时。好在提前给燕戬打了电话,实话实说在路上出了车祸。
燕戬在屋里坐不住,早早就立在门口等。
程媛在知道燕沉也在车上那刻就动身去了医院,这会才没能站在门口膈应燕绥。
燕戬上车后,先仔仔细细把燕绥打量了一遍,确认她真的没受伤,数落道:“平日怎么跟你说的,雨天开车要小心,不出事你永远不长记性。”
莫名背锅的燕绥沉默了几秒,道:“爸,不是我顶嘴,车是燕沉开的。”
燕戬瞪她一眼,微怒:“这个时候你只需要说你记住了就好。”
“好好好。”燕绥妥协,跟哄小孩一样哄他开心:“天大地大你最大,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燕戬到底没忍住,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意:“你没事就好,燕沉呢?伤得重不重?”
“听说只是手腕脱臼,接回去就好。”燕绥笑眯眯地挽住他的手弯:“你放心,等给妈点了长明灯,我亲自去看一眼。”
——
到南辰寺时,已是下午。
寺庙立于郊区的南明山上,因数十年来香火不断,始终鼎盛,有虔诚的香客出钱修了路,愣是修出了一条盘山路,正好容两车会车,可直达山顶的停车场。
燕绥每年都来,轻车熟路地寻了师傅,和燕戬一起给郎晴点了长明灯,又捐了不少香油钱。做完这些,她留燕戬在殿外等她,她寻了方丈去取前段时间就定好的平安符。
燕戬刚回来,她还没来得及问问他日后的打算。不管等郎晴祭日后他是否还要四处游历,平安符这种东西到底求个心安,她便给燕戬,辛芽,傅征,自己都求了一个。
不过现在看来,她自己这份……估计要匀给燕沉了。
她把平安符小心翼翼地揣进绣工精良的香囊里,步履匆匆地出殿寻到燕戬。
雨刚停,山林里云山雾绕的,出尘得像是天外仙境。
燕戬正站在捆着心愿牌的大树下出神,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