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前是隔壁班的吧?”阮舒问。
饶娆不知是从一开始就记得这件事,还是只比阮舒早记起来些时间,反正她的脸上并无惊异,点头:“是。”
阮舒淡笑。她发现自己的记忆有时候真是好得惊人。
隔壁班和她所在的班级是同一个语文老师,而饶娆和她分别为两个班的语文课代表,所以碰着面的次数还算多。
但她并不是为此才对饶娆有印象的,而是……
阮舒将目光重新挪到马场上。
赛况比方才还要激烈,因为双方的比分目前持平。
可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失了观战的兴致。
傅令元正在和周锐默契地配合,激猛地穿越无数个人,目标直指球门。
阮舒没有继续看下去,打算和张未末一起去休憩区。
收回视线的瞬间,眼角余光扫到场上有抹黑色的身影从马背上跌落。
阮舒匆匆转回视线,定睛仔细看,发现从马上跌落的人是周锐,而和周锐配合的那个人,刚刚挥杆进了一球。
裁判员吹响哨子,示意比赛暂停,场边立即有马场的医护人员迎上去,查看周锐的伤势。
其余球员纷纷翻身下马。
傅令元也在进球后便飞快地赶到周锐身边,摘掉头盔和手套,扔掉马鞭。
周锐被扶回来场边,医护人员给他喷了止痛喷雾,初步判断:“臀部先着地,没有大碍,不严重。”
周锐摸摸自己的臀,笑道:“妈的,幸亏不耽误我晚上享受烟酒和女人。”
大家哄然笑开,簇拥着他离开球场。
于是以周锐的意外受伤,就此均默认就此结束赛事——
方才强强相争,大家全都拼劲了全力,原本不过是的消遣娱乐,变成了疲惫的争夺,除了傅令元和焦洋,也许再算上个单明寒,其他人的心底其实都是不乐意的,只是没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而且,都是一块儿出来玩的,这场比赛无论谁赢,都只会加深龌龊。不如就此结束,和平解决。
傅令元并未坚持,只是朝焦洋示意他打进去的那个球,懒懒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走来,牵起阮舒的手。
走之前,他眯眸瞥了一眼饶娆。
将她一路拉回室内,傅令元皱眉握紧她的手,搓了两下:“怎么这么凉?”
说着,他打量她身上的衣服:“是穿太少了么?”
阮舒淡淡抿唇:“你刚激烈地活动完,身上热得跟火炉似的,当然摸谁的手都是凉的。”
傅令元黑眸湛湛地注视她,安静片刻,说:“我先进去洗澡换衣服。”
阮舒浅笑着推他一把:“快去吧,我刚刚就想说你,浑身都是汗。”
傅令元笑,手指在她的下巴抚了抚,这才离开。
男人们全都进去沐浴更衣,女人们四处分散,有的去俱乐部里的美容会所做spa,有的去温泉泡澡,都各自先寻消遣。
张未末应该是依旧被交代帮忙照看饶娆,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似乎比方才聊开了些,正说着话。
阮舒端着咖啡在喝,独自一人倚在旁侧的柱子站着。
周锐是最早出来的,出来后就侧躺在沙发上,拉过他自己的女伴,头一歪,枕上女伴的肩,张着嘴,由女伴将一粒一粒车厘子喂进他的嘴里,一副十分惬意享受的表情,俨然看不出他刚刚才从马背上坠落。
大概因为阮舒的身影被柱子挡住了,周锐并没有看到她,所以问话肆意了些:“饶娆小姐是吧?我刚刚在里头听单明寒说,你是傅三的初恋啊。”
饶娆不知是倔着还是傲着,并没有回答。
周锐刚把一颗车厘子咬出水来,补充道:“是彼此交付‘初’的那种初恋。”
饶娆还是没有吭声,但隐隐约约红了脸。
周锐的目光有些不怀好意地打量饶娆两眼:“话说傅三的口味真叫人摸不准。如果我没记错,他以前还跑去追过对门学校的校花学姐。shú_nǚ类型的。这不,他刚回国的时候,和他传绯闻的那个女明星,又是玉女类型的。”
“最搞不懂的就是,他最后竟然和林家二小姐结婚了。”周锐面露不解,摇摇头,随即问,“你和焦洋怎么走到一起的?”
饶娆终于出了声,却是道:“这是我们俩自己的事情。”
“好好好,是你们俩自己的事情。我不过关心一下,那么警惕干什么?还是林二小姐比较随性。”周锐笑了,“说来这缘分还真是巧,你是傅三的初恋,林二小姐以前和焦洋……呵呵。”
“我们这一群的几个人,几乎不碰同一个女人。林二小姐是唯一一个既跟过焦洋又跟过谭飞最后跟了傅三的,但林二小姐毕竟花名在外,可以理解大家会惦念。现在又多了一个你,既跟过——”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看见阮舒的身影忽然从柱子后面飘出来。
“……”周锐顿时尴尬。
张未末作为旁听之人,亦尴尬:“阮总……”
阮舒并没有什么特殊表情,只是把喝光的纸质咖啡杯丢进垃圾桶,礼貌地笑笑,转而走出去外面的大阳台。
阳台正对着的是方才的马球场,此时艳阳高照,空无一人。
阮舒虚虚地盯着一个点,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回忆拉至十多年前的某一天——
阳光也很刺眼,只不过当时是傍晚。一起值日的同学生病请假,她一个人做完教室的卫生放学回家。
要下楼梯的时候,冷不丁在楼梯间看到一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