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我那天的得意劲原来这么欠揍,我说,“不好意思,我们难得有个特长,容易得瑟。”
我以为是太阳下去了,总算有点凉意,没那么热,可这风越刮越大起来,刚还是白天,一下子天暗了下来,沐槐杨收起竿跟我说,“变天了,看样子要下暴雨了,赶紧走。”
程一索忙着收他钩上的最后一条,我们还没来得及喊他,就听到不远处有个大叔朝我们吼起来,“你们仨,哪个学校的,来偷鱼?”
偷鱼?这不是程一索早打好招呼可以钓鱼的鱼塘吗?怎么就变成偷了?
那大叔边喊着边跑过来,我还愣着想等他来了解释一番,突然沐槐杨就拽起我的手腕,跟我说了句,“快跑。”
在大太阳下,我和沐槐杨没“偷到”一条鱼,在暴风雨来临前,沐槐杨带着我逃跑,程一索见我俩跑了,也顾不得跟大叔解释,拎上桶也要跑,谁知大叔身边还有只看鱼塘的狗,于是我们仨被就这样被一个大叔和一条狗追着跑。
我本来跑步就不错,而且还是被狗追,我又怕狗,跑得更快了,一开始还是沐槐杨拽着我手腕跑,还有点小清新电影的浪漫感觉,跑到后来,我发现我把沐槐杨给跑落下了。
等我发现我身边沐槐杨不见了时才停下找他,他追上我还喘着气,问我,“你怎么那么能跑?”
“我小时候也被狗追过,我怕,条件反射就使劲跑。”
在打雷之前我听到他笑出了声,笑容真的像花开了一样,他仗着身高很轻松地伸手摸了下我脑袋,揉了揉我头发,“胆小鬼。”
如果风没有继续刮,如果不是雷声大了,如果不是有一滴雨落下来,我以为时间就静止了。
沐槐杨似乎也没想到他自己会摸我脑袋,等反应过来,为了掩饰自己,跟我说,“下雨了,去那边避雨吧。”
感谢我的朋友程一索同学,感谢他想出了钓鱼这个馊主意,感谢他钓错了鱼塘,感谢那位带狗追我们的大叔,我可总算知道什么叫焉知非福了。
我们躲在音像店门口,整个店里除了老板只有我和沐槐杨两个人,夏天的雨干脆利落,掉落地面溅起一个水泡,哗哗啦啦地畅快极了。
我和沐槐杨并肩站着看着雨水汇集起来流向一个方向,我说,“不知道程一索现在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他不会让自己被逮着,也不会被雨淋着的。”
“哦,这个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他望望天,“再下一会儿吧,很快就会停了。”
我心里可没希望这雨很快就停,我也望望天,拜托老天爷,您福泽大地,再多下会儿时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能跟他一起躲雨了。
我偷偷看沐槐杨的侧脸,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天气,我想起顾若卿找我劝他去参加比赛的事来。
“沐槐杨,你为什么不再去参加比赛了?”
我又怕他不想回答,跟着立即补充一句,“我随口问问,你不想说没关系。”
“我害怕。”
他看着我说了很简单的三个字,但我觉得他在很诚实地回答我问题。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跟你认识的所有人一样,努力了才会有好成绩,懈怠了会退步,所以我害怕比赛结果不好。”
沐槐杨说的不多,可是他说的这些字,我听完却替他难过,在我眼里那么完美的他也会害怕,也害怕着我这种普通人才会害怕的东西。
沐槐杨在我接不出下一句话时去了店内,这雨下得依旧气势汹汹,只是他不陪我一起看雨,这雨也就是夏天的雨而已,我随后也跟着进去了。
他挑选着影片,我装模作样挑选着影片,他拿了张《茜茜公主》的片子问我,“你上次送我的那本书,自己看过吗?”
那小子真帅?
我说,“没有,没来得及看就先送给你了。”
他摇摇手上的片子,问我,“这个呢?你看过吗?”
“没有,这部片子好像很早。”
“嗯,很早。”他点点头。
我当时非常天真地以为,他只是在跟我聊一部电影,一部1955年的黑白电影。
他把那张片子放回原位,我拿起又放下,封面的公主真的非常美丽。
他又问我,“你今天什么都没钓到吧?”
“嗯,指甲盖大的鱼都没钓到。”我认真回答他问出来的问题。
此时我正琢磨着怎么告诉他我可能要转学的事,他会不会有一点点舍不得我的离开。
“沐槐杨.......”
我才刚准备好开口,程一索带着一身的水冲了进来,“姜小山。”
他仿佛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东西,生无可恋。
“你们俩是人的啊,扔下我跑了,你们知道我差点被那条大狼狗给咬了,还突然下雨,我又找不到你们。”
程一索说得我都觉得我真不是人,确实够委屈的。
我拉起他手臂,“对不起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