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堂历史晚自习,我第一个冲出教室,去找他一样。
因为手套还在教室里,我蜷缩着手指在袖子里扶着车龙头,沐槐杨从大衣口袋里抽出自己的手套给我,我哪好意思,我说,“你怎么办啊?”
他说,“我还好,没你那么冷。”
可我看他的手指也冻红了,我不肯要,他说,“我这辈子就借着一次手套给你,你不用不好意思。”
他跟别人威胁的方式都不一样,总拿这辈子,此生就这一次机会威胁我。
我接过手套戴上,沐槐杨的手套好温暖哦,四舍五入相当于我们牵手了。
我正乐呵时,他问我,“你以前好像也来我们班找过臧静静?”
我想到那时候我跑去他们班找臧静静回绝他的心意,刚好遇到沐槐杨的情景,想想当时的情况还怪不好意思的,我说,“嗯,他不是给我送过情书么,还托人给我送奇怪的东西。”
“那你来找他干嘛的?”
“把东西都还给他啊,我又不喜欢他。”
“那你还跟他说过其他的吗?”
我想了想,“好像还有。”
“什么?”
“我说他太高了,我们身高接吻不方便。”我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沐槐杨肯定没料到我说出这么厚脸皮的话,在我笑的时候吼一声,“你是女生吗?”
“我是啊,我说的也是事实啊,他真的很高,一米九吧,你看看我多高,差太多太夸张了。”
沐槐杨懒得搭理我,骑了自行车飞速向前,我赶紧去追他,跟着喊,“你等等我。”
其实,我跟臧静静还说了一句话,我说,“我有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了,沐槐杨。”
12月31日,我们终于熬来了新一轮的假期,虽然只有一天,但对高三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我都准备好了,放假这天,我要睡到下午,饭都不吃,只睡。
那时候我们学校有个传统,处得好的同学之间要相互交换礼物,程一索为此烦了我和喻言很多天,一直盯着我们给他准备礼物。
这个仪式已经进行到第三年了,我和喻言都乏了,只有他乐此不疲,万分期待。
喻言把自己的笔记扔给他,说,这是宝典,准你去复印。
程一索相当满意,他说,得喻言笔记者得大学门。
这神经病,一天不来戏就难受。
他盯着我催,姜小山,你的呢?
我递给他一张贺卡,祝你新年快乐。
程一索打开来一看,姜小山,这是生日快乐的卡。
我说,“你还有一个礼拜要过生日了,那就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程一索拿我给的卡拍打了我后背,“小气鬼。”
他从抽屉里拿出两包装过的袋子给我和喻言,“呐,给。”
我和喻言不拆都知道是什么,手套,每年元旦他都会送我们手套,怎么阻止都没用。
“你们俩能不能有点反应,表达下你们的情绪?”
我拿着袋子,配合他一下,“哇,谢谢你哦,我们会好好戴的。”
喻言也随着我又表演了一回,程一索却说,“今年不是手套,你们打开看看。”
他还有新花样了?好像是比手套重。
我们拆开袋子,里面是个盒子,再打开拿出来,是毕业纪念册。
程一索说,“我想没几个月了,该是时间准备了,好不好看,我按照你们女生的喜好来挑的。”
我们瞬间都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喻言拿笔敲了下他脑袋,“知道没几个月就好好复习,再做大学同学。”
我说,“就是,明年你再敢送手套我们就塞你嘴巴里。”
他说,“算了算了,你们这么可怕,我才不要跟你们继续做同学了。”
还有五个月,我们总感觉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相处,好像高中生活永远都不会结束一样,会周而复始现在的生活,埋头习题,习惯考试,课间抓紧时间睡觉,原来我们终归会迎来告别。
这一天,我还意外收到了来自沐槐杨的礼物,当然我是托茯苓的福才有的,晚上我们看着电视,他拿了俩袋子过来,分别给了我和茯苓,他说,“新年礼物。”
给完东西他就走了,茯苓立即打开,也催促着我拆。
袋子里有张卡片,上面写着,“to: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与我年龄相仿的小姑姑”。
这个年龄,女生总是喜欢给爱慕的男生打围巾做礼物,而男孩子们,他们也同样毫无新意地给女生们准备兔毛手套来过冬。
高三上学期期末考结束,我们迎来了高中时代最后一个寒假,而龚老师的肚子也比平常更大,行动确实不便了,出于安全考虑,她从这时候开始请休产假,我们下学期也会有13班的语文老师帮忙代课。
龚老师最后一次站在讲台上跟我们说话,把我们每个人的脸都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她说我们有任何问题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