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顶撞婆母,目无尊长,你还敢说不不知错?”
其实萧老夫人问顾梓璐知不知错,已经是在暗中帮顾梓璐摆台阶下了,若顾梓璐肯乖乖如她所愿跟她服软低头认错的话,萧老夫人不过就是表面上苛责顾梓璐一番,然后罚顾梓璐去萧夫人跟前磕头赔罪,这事情便可揭过去不再提了。
但没想到,顾梓璐竟然硬着头皮直接把萧老夫人的好意给回绝了!对顾梓璐这样不识抬举的举动,萧夫人倒是勾唇讽刺地笑了笑,这死丫头现在可真是自己作死了,这可就怨不得别人了。
“婆婆,你看着晚秋丫头的性子,这可不是儿媳要挤兑她。实在是她这嚣张跋扈的样子,跟大家闺秀相去甚远,所以儿媳才想着”
萧夫人见萧老夫人此时对顾梓璐也是皱紧了眉头,自是赶紧添油加醋地挤兑起顾梓璐来了。谁知她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刚刚一直抚玩着茶杯沉默不语的萧霆轩又突然再次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对萧老夫人道:
“奶奶,婉秋并非不知进退,只是性子率直,说话口无遮拦而已。孙儿便是喜欢婉秋这番清浅的性子,不过若是奶奶觉得婉秋这样的性子不好,孙儿倒是愿意让崔娘去婉秋身边调教她一段规矩。”
“霆轩!你!”
萧夫人刚刚未尽的一段话里后面的意思,便是她想派精细嬷嬷去教导顾梓璐何为身份,何为规矩。
谁想她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呢,这事情竟是被儿子给半路截了胡。萧夫人自是不悦地狠狠瞪眼了萧霆轩一眼,同时也警告地斥责了他一声。
谁人不知萧大少爷院子里那个崔娘是最和善不过的,且崔娘还是催九的亲娘,可不就铁定是他萧大少爷的心腹了吗?他推荐崔娘去给顾梓璐做教导嬷嬷,摆明了是要给顾梓璐放水。
萧夫人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一个收拾顾梓璐的机会,所以见萧老夫人依旧紧皱着眉头盯着顾梓璐看,萧夫人便打算继续开口游说萧老夫人。谁知此时这荣禧堂里唯一站着的顾梓璐却突然看着坐着的三个人大笑了起来。
顾梓璐笑的张扬恣意,那洒脱从容的模样甚至把一直为她担忧着的萧霆轩都给感染了,以至萧霆轩脸上的阴沉渐渐被一份难得的温柔所取代了。
不过与萧霆轩不同,萧老夫人和萧夫人都对顾梓璐的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萧夫人还被顾梓璐这陡然升起的诡异笑声给的有些惴惴不安,不得不开口斥责顾梓璐了:
“顾婉秋!荣禧堂岂是容你放肆的地方?!”
“呵呵,婆母大人,萧夫人,请问这荣禧堂不是容我顾婉秋放肆的地方,那荣禧堂是容你肆意诋毁侮辱我们顾家的地方吗?”
顾梓璐对萧夫人的斥责完全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就把萧夫人给顶了回去,然后她才无比郑重地望向萧老夫人严肃沉声道:
“萧老夫人,奶奶,我敬重你是个明事理的,更孺慕你与我有着相依的血缘,可我此次也不得不对你说一句失望透顶的话。
顾家不管待顾梓璐如何,都始终是顾梓璐的娘家,且此番顾梓璐回门顾家更是倾全家之资财为婉秋补办了风风光光的嫁妆,所以婉秋对顾家便有维护之责。
当然,婉秋也不是那等不明事理之人,若我们顾家哪里做的不对了,婉秋定然是不会护短的,可若有旁的什么人想要给我们顾家泼脏水了,婉秋也不能坐视不管。”
顾梓璐说道这里,顿了下,很是着意地看了萧夫人一眼,然后才收回目光继续道:
“婉秋只是个小女子,内宅以外的事情婉秋统统不知。今日婆母若是指责婉秋的父亲为官不正,办事不公,婉秋对此还真没什么言语评论的资格,因为内里详情婉秋实在不明。
但萧夫人辱骂婉秋的生母!婉秋的母亲明明一个深阁中多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规规矩矩的内宅夫人,萧夫人却说她是狐媚风骚不要脸的烂货!婉秋就不得不为母抗争了。
所谓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本,婆母一番话可是既要给婉秋扣上不孝的罪名,又要给婉秋的母亲扣上的帽子,婆母如此险恶用心分明是要先置晚秋母女于死地而后快。
若到了这样的时刻,婉秋还能忍气吞声,对婆母百般恭顺,那婉秋也正的不配为人,更不配为人女了!
且婉秋素日里还曾听母亲常说她与萧家夫人是当年闺中的手帕交,我外祖林家与萧夫人的娘家苏家还沾亲带故素来交好,所以母亲一向嘱咐我入了萧家大门要遇到难事便可多向萧夫人求助,母亲还说萧哪怕看在往日她们的交情上也会看顾我一二。
婉秋一直奉母亲的话为明言,却不想今日在这荣禧堂里与母亲‘交情’最深的萧夫人却也是性口雌黄污蔑她最多的小人!母亲以诚待人,不想换来的竟是别人的以怨报德!
婉秋亲眼目睹亲耳所闻如此世间丑态,怎不心生凉寒,心生怨恨?此时若婉秋若不为自己的母亲辩驳抗争,试问这满堂之上谁还会为婉秋的母亲辩驳?
所以奶奶请恕婉秋直言,您问婉秋是知罪,婉秋腆颜再答复您一遍,‘婉秋委实不知罪!’且婉秋非但不知罪名,婉秋还想问萧夫人要个交代,问萧家要个交代!请奶奶为婉秋的母亲,为整个顾家主持公道!”
顾梓璐的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倒是把荣禧堂上的其他三人都给镇住了,特别是萧夫人和萧老夫人。
之前萧夫人失言辱骂林芳华的事情萧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