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在百珠连轴盘里的线索,是真的么?凶手已经前来索命了……”
梦境中看似经过千百年轮回,时间漫漫,但在这现实中,却恰好凌晨,只过去一个小时。
庭院外,不少警牙风声鹤唳,严防以待,将这不大的庭院围了个水泄不通,就怕凶手杀个回马枪。
“是真的。”司空看着游平伟,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线索是指向凶手下一次犯罪,而凶手已经来过,即便线索是真的,也已经失去了作用。”游平伟质疑。
“不,这次只是个试探!”
司空揉了揉额头,智慧之火剧烈燃烧:“前面九十九次犯罪,凶手都是采用虐杀、碎尸,这最后一次,也不会例外。造梦之事,应该是你们走漏了风声,凶手为了增添犯罪乐趣,临时而为。”
“你怎么知道?”游平伟皱眉。
司空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在造梦空间里成了一个伪冒的精神病患者,曾揣摩过凶手的心理。
对于精神病患者而言,有乐趣的犯罪,才是最重要的。
杀了司空一个措手不及,便是明证。
游平伟向身旁之人说道:“去查一下,这次行动的部署,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尽量看看能不能揪出凶手的尾巴。”
游平伟当然知道,这狡猾的凶手既然能躲过他们几十次的拘捕,定然不会犯下这最基本的错误,只能说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那,组长,我们的人还用得着隐蔽么?要全部撤走么?”此人问道。
游平伟摇头:“没必要,已经暴露了,撤了吧,但要留下一些人,作传信的哨岗,钓着凶手。”
钓鱼之道,在于松紧有度,才有大鱼上钩。
庭院外,警戒的警牙大半离去,只留下几双如鹰隼般的眼睛,隐于暗处,而柳月雨也被紧秘转移,送往第四聚集星军方医院,展开了关于救治她的专家会诊。
“明天,把百珠连轴盘拿来吧。”
司空忽而转身,大步走入屋中。
游平伟闻言,脸色一变,不敢相信:“你真的可以……”
司空没再回答,直接上楼,随着‘碰’的一声,紧闭大门。
游平伟没想到当初只是宛若沙漠中的旅人,下意识走向海市蜃楼的举动,此刻似乎真的捧得甘泉。
看了看天色,游平伟压下心中的复杂,兀自消失在原地。
这一晚,注定是不眠之夜,暗涌澎湃。
不知有多少维稳岗位的人,彻夜不眠,死守阵地,随时等候命令。
不知有多少特殊行动组的人,连夜调查,奔波各地,寻找着种种蛛丝马迹。
而刀疤与话痨等人,也围着灯火,等待着天明。
“老大,我们就这样暴露在警牙的眼皮子底下,真的没问题么?”
话痨压低了声音,凑到刀疤耳边。
却见暮芯此刻,双目紧闭,眉心那枚芯片光彩熠熠,时而有数字滚动,发出特殊的信号屏蔽,将众人‘隐形’,杜绝一切监视的可能。
刀疤看了眼暮芯,目中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忧愁,却还是说道:“要是有问题,你觉得我们还会坐在这里?”
“要是按我说,这次的凶手案,只与司空有关,我们没必要掺和进去,免得惹一身虱子。”
即便明亮的的灯光打下,梭头面色也有些阴沉,目光悄然瞥过楼上。
刀疤眉头微皱,声音加重了几分:“这种话,当作我们说就算了,不要当着司空说。毕竟,我们也算是他的领路人,都是毒狼星寇的。”
“可是……”
梭头正欲多说,却听得阴三开口,话语中多了几许温度:“毕竟他也救了我们,不到万不得已,能帮就帮吧。”
“唉……”
接连几声叹息传来,饱含着无能为力的无奈。
刀疤缓缓起身,来到院中,看着三楼上,司空房间的窗户。
窗户紧闭,窗帘拉拢,黑暗幽幽,却似乎装下了明天的曙光。
一时之间,刀疤有些失神,好似一座雕像,站在庭院中,承接了夜的冰冷。
一点点曦光逐渐从天边跳跃而出,织出一朵朵乌亮的云彩,漆黑转淡,走向了黎明前的黑暗。
天,快亮了。
司空屋内,伸手不见五指,浓黑如墨。
但有一双眼睛,却似乎摄入了世间一切的光彩,如狼眸、如猫瞳,在这漆黑的屋中,折射出绿幽幽的诡异光彩。
似乎,这间屋子本并非如此漆黑,而是所有的光线,都被那双眼睛夺取。
这双眼睛的焦距时刻改变。
时而成对眼,却看到了睫毛上落的尘土,尘土形状各异,好似一颗颗琉璃制的晶石,大多都是深灰色,但偶尔却有一颗绚烂,五颜六色的尘土。
时而溃散,看向了墙角,那几乎从未发现过的细细蛛网上,蛛网看似杂乱无章,随空气飘动,却以巧妙的建筑原理,形成宛若艺术品般的高强度结构。
大若星辰,拥有浩瀚广阔之美。
小到芥子,亦有常人难以发现的精致之美,
差的,就是一双眼睛。
忽而,这双眼睛的巩膜上,由无到有,只是几个呼吸间,便布满了宛若破碎玻璃般的血丝,密密麻麻。
甚至隐约看得到这双眼睛的巩膜后,有无数条毛细血管正大量增生、延长、依附在巩膜与瞳孔后。
‘碰!
鲜血飞溅,汩汩的鲜血从这双眼睛的眼角处流下,如蚯蚓般滚在眼睛主人的脸庞上。
司空缓缓起身,打开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