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院这边一场比试落下帷幕,而府衙的公堂上,皇甫少烨已经开始问案了,本该是杨大人的主场,杨大人现在却坐在一旁旁听。
“带梁文元。”皇甫少烨惊堂木一拍,沉声下令。
须臾梁文元被带了上来,梁文元站在堂中梗着脖子昂着下巴,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根本看都不看堂上的大人一眼,他才不怕一个小小的金陵府尹,梁家不会不管他,贵嫔娘娘更不会坐视不理,他就咬定了不是他做的,看杨大人能耐他如何。
“待罪之身见了大人还不下跪?”顾十风喝道。
梁文元一愣,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于是他朝堂上瞥了一眼,不由的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是皇甫少烨和顾十风?皇甫少烨不是大理寺的吗?怎么跑到金陵府衙来了?再看坐在下首的杨大人,一副今儿个我就只管听只管看的样子,梁文元暗暗叫苦,皇甫少烨这厮可是难缠的很。
还是说贵嫔娘娘求了皇上,皇上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故而派了皇甫少烨来?怎么说皇甫少烨也是皇室子弟。
梁文元琢磨不透皇甫少烨的来意,心中七上八下。
“本公子有功名在身,按我朝律法可以跪。”梁文元慢条斯理地说道。
皇甫少烨道:“那就站着听审。”
梁文元觉得有戏,按照皇甫少烨的脾气,哪会管你有没有功名在身,肯定一棍子就敲过来,但现在皇甫少烨没有让他下跪,这意味着皇甫少烨并不是来为难他的。
皇甫少烨看着案卷,道:“梁文元,现有陆小宁状告你买凶伤人,企图破坏九针大赛一案,郭庄的村民以及张诚和他的手下都已招认,你可有话要说?”
梁文元叫起撞天屈来:“大人,天大的冤枉啊,我这阵子就没出过门,怎么买凶伤人?是,前阵子我是跟陆家发生了一点不愉快,但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我也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大人您是知道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没买凶伤人,是陆小宁冤枉我,还请大人明察。”
皇甫少烨眼底一抹冰冷地讥诮转瞬而过:“哦?你和陆家之前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是怎么个不愉快法?”
梁文元道:“是陆小宁自己让人砸了陆家祠堂,又砸了含翠阁,却诬陷到我头上,这事儿,杨大人清楚的。”
皇甫少烨看向杨大人,杨大人道:“陆家一案,确实是下官办理的,下官亲到现场查看过,又有陆家的下人为证,人证物证都指向梁文元,却无人能证明是陆小宁所为,陆小宁当时正在御医院。后来陆梁两家私下调解,陆大人亲自来府衙销案,这事就此了结。”
皇甫少烨微微颔首,这件事梁文元确实是冤枉的,这点他确信,梁文元就是再混也不至于去砸陆家祠堂,但他相信梁文元也确实是想砸了含翠阁的,只是陆小宁棋高一着,先下手为强了。
这事儿没什么好说的,陆小宁说梁文元砸了祠堂,那就是梁文元砸的,不是也是。
顾十风把这些话都给记录了下来。
“前事暂且不提,指证你买凶伤人的是张诚,这你又该作何解释?”皇甫少烨问道。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一头雾水啊,我好好的呆在家里祸从天降,谁知道那张诚抽了什么疯非得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或许他是受了什么人指使来污蔑我也说不定。”梁文元无辜道。
“可是据张诚交代,是你亲自找到赌庄找到他,让他去堵陆小宁的马车,要废掉陆小宁一条胳膊,而且你还付了二十两的定金,当时在场的还有张诚的两位兄弟,他们都供认不讳。”皇甫少烨道。
梁文元咬定了说:“绝无此事。”
皇甫少烨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道:“带张诚和证人。”
步惊云亲自去大牢提张诚,步惊云趁着无人,跟张诚道:“昨晚梁家派人去了你家。”
张诚顿时激动起来:“秀妍和小梅呢?”
他早就该想到的,昨夜他在大牢里一夜心神不宁,果然就出事儿了。
步惊云道:“幸亏陆小姐提前做了安排,你妻女没事,小六他们把来人抓住了,到了堂上你知道该怎么说?”
张诚松了口气,幸好幸好,否则他也只有一死去陪秀妍和孩子了。
张诚眼底盛起一道寒芒,咬牙切齿道:“草民知道怎么说。”
梁家敢对秀妍母女下手,他就是死也要拖着梁文元垫背。
步惊云道:“待会儿大人问你话如实回答即可。”
须臾,张诚被带到堂上,堂上还有赌庄的管事,战战兢兢地跪在那儿。
张诚深吸口气,走到管事身边跪下,道:“草民张诚见过青天大老爷。”
皇甫少烨慢声道:“张诚,据你招认,是有人指使你去迫害陆小宁,这个人现在是否在堂上?”
张诚冷厉地目光直射梁文元,指着梁文元道:“就是他,梁公子,前儿个晚上他来赌坊找草民,让草民帮他办件事儿,去废掉一个人的胳膊,草民那时不知梁公子要迫害的人就是陆小姐,如果草民知道草民绝不会接下这桩差事,陆小姐是要参加九针大赛的,草民再缺钱也不会对她下手。”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去找过你?”梁文元气势汹汹地反驳。
皇甫少烨温和地拍了下惊堂木,威严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梁文元这才气哼哼地住嘴。
皇甫少烨威吓道:“张诚,要知道诬陷皇亲国戚可是重罪。”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