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震惊又是讶异,垂在身侧的手都止不住地抖了。她惊愕地看向沈长歌,心中一瞬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顿了一顿,那两丫头倏知大事不好,顿时再次俯身下去,高声哀求,“三少爷!奴婢等并非刻造谣言,奴婢等也只是道听途说!奴婢真的不知临霜姐姐……已入了三少爷的房中!求少爷恕罪!求少爷恕罪啊!”
沈长歌却冷笑,鄙蔑地扫了他们一眼,皱眉命令,“小开!”
“诶……在!”安小开恍然转过神来,走到沈长歌的身前站好了。
“这两个丫头,你找人带她们下去,掌嘴一百,杖五十,逐出去!你们不是喜欢讨论别人的清白?”他冷哂了一下,厉道:“把她们给我卖了!随便卖去哪里!我以后不想再在公府看见她们!”
“是!”
那两个丫头登时大惊失色,眼泪瞬间掉下来,嘶声哭求,“三少爷!不要啊三少爷!求三少爷开恩!”
“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少爷开恩!”
摆摆手,安小开却已经自旁随意唤来了几个小厮,连拖带拽将两个丫头跌撞地带下去了。
气氛安静了下来,周围的众人心中大悚,不禁连忙快些离开了。目光冷冷扫过那些匆忙逃离的人影,沈长歌面目冷凝,倏然声冷吩咐道:“传我的令下去!近日以来,府中流言蜚语不断。紫竹苑侍读婢女陆临霜,乃是我沈长歌的人,任何人不得私自妄议!若要再有妖言惑众者,下场便如那两女一般!府中所有下仆侍婢,相互监督,有检举者,赏!但若要是刻意包庇,一旦要我知晓,我便连包庇者一同,严惩不贷!”
安小开与秋杏闻声大怔,骇觑地对视了一眼,望眼下的情形,实不敢出言不字,纷纷喏喏地应下来。
转过身,沈长歌轻握住临霜的手,微蹙的眉宇间隐隐有着些许心忧。她的手触肤惊心的冰凉,他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手掌紧收,“临霜……”
低着头,临霜的容色并无什么波动,轻轻将他的手拉开,她抬起头,强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少爷,我没事的。”
“……”沈长歌无言以对。
原地静立了少晌,沈长歌忽觉一阵烦躁,垂在身侧的拳紧握了握,他二话没说,转身便朝着院门口的方向跑去了。
“少爷!”安小开惊讶,愕然地看着他跑走的方向,不知所措。
凝视着他愈渐行远的身影,临霜的神情有些担忧,她下意识迈开步子,似想要向他追去。然而方才迈开一步,她又倏地生生止住了,涩涩垂下眸。
“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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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跑到中院清和堂的大门口,沈长歌停下脚步。
“祖母在吗?”顾不得气喘吁吁,沈长歌冲到负责守院的大嬷嬷面前,劈头便急声问道。
大嬷嬷怔了怔,下意识点了点头,“回三少爷话,在呢,正在和老夫人品茗。”她见他的模样似是想要求见,再看了看他这汗流浃背仪容不整的样子,不禁道:“三少爷,不然……您先再喝口茶再进去?您看您这一头的汗出的……还是先坐下喝口凉茶缓一缓吧!”
“不用了,我有急事要见祖母。”沈长歌一刻都等不及,摆手驳去了她的提议,衣袂一飘便跃进了内苑。
天气晴朗,微风徐来,清和堂的内苑之中,老夫人云氏正同长公主伴在堂中,边品着时下最上等茗的名茶,边谈聊着近来听说的一些民间趣闻。老夫人时不时地笑笑,气氛轻松而舒适。
七七八八浅谈了一会儿,老夫人轻抿了一口茶,将茶盏轻轻搁下,端庄的容色有些微的凝肃起来,望着长公主,她微笑,话语却显然认真,“乐安啊。”
长公主见其神色,顿时知晓她这般定是有事要谈,不禁识趣地收敛了容色。
静了静,老夫人笑道:“你可曾听说了最近,有关临霜的事?”
“临霜?”长公主微怔,心下登时通明了她所说何事,不由有些迟疑,“母亲,您……也曾听晓了?”
缓缓点点头,老夫人叹了声,又道:“也不知这事,究竟是不是真的,但想来无风不起浪,尽管不至于像那些丫头们说的那般玄,估摸着也定是发生过些什么,这可真是……”
语线逐渐隐去,她又轻轻摇了摇头。
长公主听言不动声色,“母亲……可是对临霜有什么打算?”
微默了一默,老夫人摇摇头,“本来这孩子,我是想给歌儿留着的,长得好,学识也好,人也乖巧懂事。但现在看来,出了这档子事,估计也行不通了……说起来,临霜这孩子也命苦,若真是像外面说的,让她按常规去出家做姑子,我也不舍不得。我想着,你近些日子给多留意留意,看看有没有稍好些的人家,把她配出去,也算得不枉这丫头这么任劳任怨地伴了歌儿这么多年了。”
长公主顿时领悟,点点头应下了,笑道:“母亲放心,我会照做的。说起来,我也喜欢这丫头,还以为等她再大些了,能入歌儿的苑中,现在看来,倒真是我们歌儿没什么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