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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疴,不过久治不愈的病。
女主不正是男主心中那一块久治不愈的病因吗?
寺守宫名以为自己遇见沉疴是人间幸事,这个空有报仇目标却毫无真正仇恨的少年,完全不知道复仇的真正意义。
他在异国他乡,遇见了一个野蛮,娇横,一旦不见客就变得有几分的邋遢的老板娘,她给予他帮助,照顾他,让他以为看到了阳光。却没想到沉疴不过是另有目的。
小原田一郎这一次大胆地把国仇家恨都联系了起来。
寺守宫名要报的,是家恨。而沉疴心里惦记的,是国仇。
《七杀》毫无疑问是一个关于“复仇”的故事,每个人都在影片中背负着自己的仇恨。但和一般的日本电影不同,小原田一郎没有把主题引向和解,而是将仇恨以最为直接残暴和血腥的方式付诸在了镜头表达中。
小原田一郎有他自己的暴力美学。
而在陈敏娇看来,参加《七杀》的制作和演出,也是一种特别的体验。《七杀》必然成为她表演历史上很特别的存在。有些荒诞,有些血色。
人的内心总是会隐秘存在着某些暴力冲动,或者是对物品,或者是人,但在周围环境,道德与法律的桎梏下,这种暴力冲动是必须被压抑的。
但电影却是一种释放这样的暴力冲动的途径。不管是对于演员还是观众来说,都是。
陈敏娇在《七杀》中的初次登场,就足够血腥。
沉疴楼里的姑娘被客人欺负,不给钱还想上手,大伙一番哄闹,姑娘尴尬不知所措,有人叫来老板娘。
沉疴就正好出现,不是标准常态的古装,而是有些破碎,带了点塞外风范的黑灰服饰。
这身打扮其实挺费时间,看似穿得随心所欲,其实都是内有心机。加上陈敏娇剪了头发,坐发型什么得都得靠假发,又因为有动作戏,假发需要被特意固定好,整个装扮完成都得花上好几个小时。
寺守宫名就混迹人群中,等着看热闹。
沉疴在三楼的栏杆处往下一望,手里还提着半吊子的酒壶。
镜头的机位在楼下。
“吵什么吵?”
懒洋洋一句话,却让全场都静了好几秒。
有小厮给她讲情况,陈敏娇似笑非笑,直接翻身从三楼下跳下。
这一段拍了好几次,威亚不知为何,总是有些不在状态,晃悠着。搞得陈敏娇被吊着的时候,翻身下来的动作不够干脆利落,又或者是有一点的歪歪扭扭,挡住了灯光,错过了镜头运动轨迹。
拍得很是不容易。
等她安安稳稳落地了,这条算是过了。
再往后,就是全片的第二个血腥场景——第一个是寺守宫名的师父被徒弟杀害时分,按照剧本,那是在影片的最开头出现的。
镜头是略微仰拍的,陈敏娇掀开外衣,那绑在腰间的竟然是一柄弯刀,她抽出,镜头跟着上摇,弯刀在她的手里转了个花,等镜头再推进时,刀已离手,男人的尖叫传来,镜头跟着甩过去,剩下的只有半截手臂与pēn_shè的血。
小原田一郎特意用了非常夸张的血液pēn_shè,让人一看就知道有些不够真实,但十分爽快。
“你就是用的这手,碰的我家姑娘?”
老板娘嘴角还带笑,嚣张,像一株野草,疯狂生长,又像是草原上呼啸而过的狂风,或者与狂风赛跑的雪狼。
“卡。”
一条过。
“陈桑。”小原田一郎叫她。
“怎么?”陈敏娇回答。
小原田一郎竖起拇指给她比了个赞,陈敏娇面无表情回了他一个同样的手势。
一旦剧组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拍摄节奏,那么接下来的拍摄就会顺利与流畅许多。
小原田一郎本以为还要和香港这片土地以及这些群演多谢磨合,哪知道现场的时候,陈敏娇完全起了副导演的作用,他跟群演语言不通沟通不好,陈敏娇一个眼神就懂他的意思,接着就能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
吃组饭的时候小原田一郎还开玩笑呢,“陈桑,不如以后你来当我的副导演吧!”
高原切跟他最熟,毫不客气地说,“人家陈桑也是有名的导演了好吗?”
“喂,我也不错啊。”小原田一郎这个老顽童不服气。
中村古一夹了口菜,“老头,陈桑现在可以亿万富翁。你在想什么啊?”
“欸????”小原田一郎震惊。
中村古一也跟着震惊,“不是吧,你不知道?”
“陈桑,是真的吗?”
本来一直安安静静吃饭的陈敏娇突然被严肃到,她拿掉嘴角边的饭粒,问,“什么?”
小原田一郎有些激动,“中村古一桑说你时亿万富翁??”
小原田一郎不是见识少,只是他看陈敏娇年纪轻轻,是真没想到。
“有些运气。”陈敏娇企图把最后一块卤鸡腿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