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洗手盆正面有一扇清晰透明镜,而她站在侧面。她的身后,是和她背对背的晏玉。
他仅着一条四角短裤,正用毛巾缓缓擦拭身子。
荆觅玉笑着说:“幸好你只伤了一只手,这不还能自己擦嘛。”
晏玉淡漠地把手中的毛巾递向背后,“给。”
她反手用另一条毛巾,换掉他手里的这条。“擦干净了,睡觉才舒服。”
“不想上床就别乱说话。尤其睡觉舒服这类。”晏玉面向窗户百叶,满脸不快。
“你总是自称野兽,可这会儿不挺乖的嘛。”这么听话乖巧的样子,她一会儿要使劲捏捏,才能平复心中的暖意。
晏玉重重地哼了一声。“你给我等着。开荤那天,你腿都要合不上。”
“啦啦啦。”她在他这咬牙切齿的威胁中,唱起歌儿的了。
再换毛巾时,他往后一步,她的五指碰到了他的裸背。她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怎么样,不比孙燃的差吧?”晏玉话中有勾,“你回头呀。”
荆觅玉抬眸望天花灯,“小朋友,动作快点。”
“哼。”晏玉这声比刚刚的更重。
她心中暗笑。还真是小朋友,虽然不情不愿,但又不敢不听她的。
晏玉身子是擦干净了,但是脸色并不畅快。
换药过程中,荆觅玉问,“疼吗?”
“哼。”他别过头。
“我技术也不好。不过,伤药是给你上满了。”
“哼。”他再别过头。
“就这样缠可以吗?”
“哼。”
“绑得会不会太紧?”
“哼!”
“……”自从浴室出来,她所有的问话,都只得到这个回答。她给他包扎好,“好了,我要走了。”
他半抬眸,凉凉地看她。
“不生气啦,好好地睡觉。”她双掌拍在他的脸颊,往里压,“嘟嘟嘟,不生气。”
他的脸被她压到变形,眸子依然冷冰冰的。
荆觅玉松开手,揉揉他的脸,“我走了啊。前阵子不是有夜晚坐车被抢的新闻嘛,晚了就危险了。”
晏玉的眼神有变。
她起身要走。
他赶紧拉住了她。
她狐疑地瞥他,“嗯?”
“你要不说这新闻,我肯定不留你。但你说出来了。”晏玉原先绷着的脸,有了一丝窃笑,“你这乌鸦嘴,三更半夜打车,我怎么放得下心?”
“留在这儿,我也不放心。”
“有客房,主卧给你也行。反正,我不能让你这只黑乌鸦出门。”晏玉拦在她的面前。“你这么漂亮,就怕对方不劫财,只劫色。好好在这休息,明天再走。”
这人简直满嘴胡话。她瞥着他,“你之前不是说我不够漂亮嘛。”
“漂亮,漂亮极了。”他拍拍她的肩,“我向你保证,在我这里,你非常安全。”
“哼。”轮到她不痛快了。
“刚刚是我不好。”晏玉摆低姿态。
“哼。”她高高昂起头。
“你想怎么哼就怎么哼。”
荆觅玉反拍他肩膀,“如果你半夜兽性大发呢?”
晏玉低眉,“跟你在浴室只有半米距离,我都忍得住。我俩分开房间睡,却信不过我?”
她忽然提问,“你这样子忍下去,会不会落下病根呀?”
“你开窍了?”
她摇头。
“有时候真想把你花花绿绿的裙子都给撕了。”他在她的头发吻了一下,“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他说完就往房间走。
荆觅玉跟在他身后,“我在这怎么洗澡?”
“有干净的毛巾和浴袍。”他顿了下,“新的,没人穿过。”
常备女式浴袍?“可见你这经常有女人留宿。”她操起手,眯起眼打量他。
“去年有一个女朋友在这睡过。”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历任女人,她都查过。他回望她,“吃醋?”
荆觅玉倚在门框。“今年有几个睡过呢?”
“今年单着,没人。”
“难怪欲求不满。”
他学她,用双掌压她的脸颊,“你都不吃醋。”
“你过去的事,我哪管得着。”她被他压到嘴巴嘟起来,话音模糊。
晏玉笑看她这傻样,“现在,未来都归你管了。”
“胡说八道。”荆觅玉狠狠地拍开他的手,再揉揉自己的脸,“我去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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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没了大黄鸡,荆觅玉抱起了枕头。
她躺在大床翻滚两下。
老周给她找那么多男朋友的用意,她都明白。
不止外婆,所有爱她的人——已经离去的、尚且在世的,他们无一不希望她能再遇上一个好男人,幸福地过日子。
外婆说: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