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莲子只有莲子大小,还是莲子干儿,要是徒手捡她得累死。
薛宝钗揉了揉脸,闷闷的说:“爹,我不怕。”
然后她嘤嘤嘤的哭着扑进慕容牡丹怀里:“呜呜呜……”
慕容牡丹何其毒舌,这时候都没嘲笑她口是心非,只是慢慢摸她后背。
然后,项包子胳膊上就中了一箭,她是个胖子,蹲着移动很快就腰酸腿疼,没防备:“嗷!”
俩人都瞅过去,看见她捂着胳膊躺在地上。
慕容牡丹不怒反笑:“哪边?”
项包子一指。
她把轻功飚出了平生最高速度,迎着不断射过来的连珠箭就冲过去了,一把短刀在手,闪的开的箭也不敢闪开,身后是师妹和徒弟。只是用刀去挡箭,或是斩落。
这是百米外的一剑,百米对她平时来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今天却被这人阻挡住了,硬是等到对方射光了所有的箭,才能继续突破。
“好连珠箭!”慕容牡丹大喝一声,落在弓箭手面前,抬脚飞踹。
弓箭手来不及防备,就被踹飞,撞在树上,然后昏了过去。
慕容牡丹扛着弓箭手和他的弓回来,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情景。
有个丑兮兮的胖女人躺在马车上,而薛宝钗满脸泪痕,正蘸着在石头上磨碎的碳粉往脸上涂,旁边插着燃烧中的木棍,显然还在做。
慕容牡丹把肩上面朝天扛着的人往地下一扔,问:“谁拔的箭”
项包子疼的脸色苍白,哼哼唧唧的说:“是我啦。宝钗不敢。这是啥?”
“那个弓箭手。带回去给伯父当见面礼,或是路上零剐碎敲满满料理了他。”慕容牡丹道:“怎么要改换模样?”
项包子道:“宝钗的主意,咱们衣服上都有血,又被人盯上了,正好从他们车里翻着干净衣服了,改成农村夫妻,等一会行人多了,咱们混在人群里一起走,只说是我得了痨病,你和儿子送我进城瞧病。这样血味有的解释,盘查也不会仔细。”
宝钗含着泪点点头:“我记得个好金疮药的方子,等到了城里给师娘配药。”
慕容牡丹想到这是在大路上出的事儿,十分自责,踹了一脚弓箭手:“这人咋办?”
宝钗捏着他的脸看了看,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就说是老爷您的弟弟,也得了痨病呗。”
慕容牡丹问:“箭上有毒吗?”
“不清楚,应该没有。”
“喔。”她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掀开她的衣袖,解开止血的绷带,把嘴凑过去使劲吮了几口。
慕容牡丹换掉染满鲜血的衣裳,换上死人衣服,一边研磨着碳粉混杂着黄土,把自己画成黑黄皮肤的庄稼汉子,一边吐槽:“哪儿那么多痨病。”
但还是这么说了。还就成功了。
进了城去药店买了药,又去找支着药案子的打把式卖药的生意人,要案上边陈列好所卖的药品,什么大力丸,百补增力丸,海马万应膏,虎骨熊油膏,摆满了案子。
慕容牡丹过去小声说了几句,两人拉拉手的功夫,她递过去一两银子,对方则反手摸出来两盒药膏递过去。她又买了一盒海马万应膏,捧了合字的场,就走了。
薛宝钗无语道:“爹,我都知道这种地方的药是不灵的,你买这东西做什么?”
“傻丫头,他药案子上摆了个双嘴的瓷壶,不光是卖假药,也有真药。”他低声说:“看这个天色一会要有雨,这是防水的。”
一盒土灰色油乎乎的药膏,一盒黑色油乎乎的药膏。
就因为是油,才能防水。这还不是普通的油,是老桐油和好了细碳粉、蚂蚁嗑过的细土粉,在兑上桂花油,在太阳下反复晒,晒的没味儿了,就能用。
出城的时候正下着雨,车棚上掩着油布没进水,但坐在马车前面的黑瘦中年人和他身边黑乎乎的圆脸儿子身上披着油布,脸在雨里头淋着。绣衣使本来在城门口茶棚下盯着,凡是挡着脸不敢淋雨的都被揪出来检查,而这父子俩头脸都湿透了,就放过了。
出了城,又走了一段,才叫薛宝钗进去换衣裳。
就这么着,一路上没洗脸,用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才到京城。然后拿着信物直奔卓东来府上。
第50章 五十
文四姐听完了薛宝钗的经历,这才点点头:“还好。是绣衣使啊。”
薛宝钗脸上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那可是绣衣使。”
文四姐有心跟她说绣衣使也嚣张不了几天了,又担心走漏了风声会被哥哥暴揍,就笑了笑:“你去卸妆,换身衣服,这易容用的膏子在脸上留时间长了可伤皮肤。”
薛宝钗莫名的有些怕她,就跟着洗完脸恢复了白嫩艳丽、穿着红裙子的慕容牡丹去洗脸。
她心说师父不要给我红裙子呀,我不喜欢红裙子:“师父,你们住着这么好的地方,没有丫鬟吗?”为什么不叫丫鬟把水端过来,还要我去炉子边儿上兑热水洗脸,好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