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那么一个人,站在楼下等她回到房间才默默离去。
最后一滴泪了,苹如暗暗告诫自己,转身回到书桌旁看书。秋季她一进入上海法政学院就要读法律系二年级,一年级的课程还需要她自学呢。
是起身追梦,还是倒下继续做梦,苹如已经有了答案。
☆、拜访
已经是上大学的第五天了, 苹如下意识地望向窗外时不会再湿了眼眶,她再不用仰面朝天,逼抑泪水, 只是偶尔还会想起那张她曾经依恋过的脸。
“苹如, 在想什么呢下课了。”嵇希宗先于苹如的朋友过来叫她。
“没什么。”苹如笑笑。
“一起吃饭呐。”嵇希宗微笑的时候眼角起了褶子,眼底是大龄青年的沉稳。
人很英俊, 行事稳重,就是看起来比班里同学要成熟许多。
苹如不太确定嵇希宗到底是长得着急, 还是年龄真的比班上的同学大, 她边走边开玩笑问:“希宗, 你是不是考了好几年才考上咱们学校的呐?”
嵇希宗当然明白苹如的意思,他似真似假道:“不瞒你说,高中毕业之后, 我回家娶媳妇儿去了。”
苹如觉得这个回答有意思,她好奇,想了解更多:“娶个媳妇儿娶了这么多年,孩子都该生了吧。”
“你还真说对了, 我女儿都十岁了。”说时已到了餐厅门口,嵇希宗鼻翼微动,他驻足道:“学校餐厅太味儿了, 咱们出去吃吧。”
“你这也是够特别的了。”苹如跟着嵇希宗的步伐。
嵇希宗丝毫不忌讳地把自己的前尘过往完完全全扒开在苹如面前:“那时候年少轻狂,早早地有了孩子,早早地结了婚,早早地把自己捆绑在家里, 面对那些个家庭琐事,脾气也不好,夫妻吵架是家常便饭,媳妇儿受不了走人了。现在想想,多少有些后悔。”
苹如明知故问:“后悔什么?后悔把持不住自己,还是后悔把媳妇儿气跑了?”
嵇希宗面无波澜,好似不是他在说话:“都有。学业有成与家庭和乐,能够有一样得志就是好的。可那时候的我,两者都没有。”
苹如顺下去忖度:“所以,当家庭破碎之后,你重新开始曾经因为家庭而放弃了的学业之路。”
嵇希宗顿了顿,半承认道:“可以这么理解。”
苹如不解:“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重修学业还掺杂有别的成分在里面?”
嵇希宗笑了,他看着苹如道:“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明?”
苹如笑:“什么聪明啊?你话里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嵇希宗笑笑,两人已进了离学校最近的一家小饭店。
两个人聊了许多不着边际的话题,嵇希宗无论什么话题都会认认真真回答,尽管他向苹如隐瞒了许多。
说到好玩儿的事情,苹如莞尔一笑,桃腮顿时生春,贝齿如雪,嵇希宗看得呆了,随即低下头的苹如没有察觉到对方的视线。
嵇希宗定睛凝视苹如,他突然问:“你怎么这么爱笑?”
他虽问得突如其来,可苹如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问了,她立时接话,再次展颜:“因为我怕大家看不到我的牙齿啊。”
她一贯这么回答。
嵇希宗笑望苹如,由衷赞美:“你的牙齿真的很漂亮。爱笑的女孩,喜欢的人也多。”
苹如面色一僵,只低头舀汤喝,掩不尽的是回忆的剪辑。
嵇希宗一愣,“第一次见你觉得你很开朗活泼,可有时候,又觉得你安静到让人无法走进你的心里。”
苹如抬起头来硬生生微笑着,那笑是那样苦涩,不自然:“我们才认识几天啊。你对我不甚了解是再正常不过了。”
嵇希宗缓缓点头,他微压嘴唇:“有兴趣跟我继续交往下去吗?”
沉默了片刻,苹如笑着点头。如此约过了十几天,一日两人一同回家,嵇希宗得知苹如家在万宜坊,他感慨道:“德州兵工厂厂长王肃亮,大同大学创办人胡敦复,米勒氏评论报编辑顾廷凤等等,这些有名气的人居然都是你们邻居。当真是人杰地灵,难怪你生得这样出色。”
有……吗?苹如只是轻笑。
嵇希宗唏嘘不已:“看来,你父亲也是位有来头的大人物了。”
苹如如实袒露了郑钺的身份。
“果然大有来头。”嵇希宗认为苹如的父亲郑钺是检察官,那么郑钺一定很懂法律,是以他说想要向郑钺请教法律问题:“学校的教授到底只是教理论的,哪里像令尊一样,实操实判,讲话更有说服力。”
“那你是进去不进去?”已到了门口,苹如住脚问他。
嵇希宗摇头:“下次吧。这一次你先跟你父亲报备报备,我找合适的时间过来。”
“行,那我先回去了。”苹如跟他挥手。
“苹如。”
没走出几步,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