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到了新郎家设置的礼堂。
稍事反应过来,苹如就看见了汉勋,他穿着伴郎黑燕尾礼服,白色衬衣,条纹西裤,银色领带银色领带,戴着雪白的手套,有条不紊地跟在新郎身侧,如果不是他胸前象征男傧相身份的红缎带,恐怕就要被认作新郎了。
四目相对的刹那,苹如有些恍惚了。
他不该来的,没有他,她是个撑得起大场面的人。可有他在身边,她就心不在焉。
冤家。
瞧,路也窄了。
花团锦簇的男女宾客们,将礼堂围得只剩一条窄窄的过道,苹如静了静心,扶着新娘一步一步走着,汉勋也引着新郎走上礼堂。这两对俊秀夺目的青年男女,引得众人暗暗喝彩。
傧相也该是宁缺毋滥嘛。
有眼前这一对傧相,无须再多了。
司仪人赞夫妇行礼,苹如便起身扶着新娘走到礼堂中央,退在一侧站定,等待司仪人赞用印。
如同面前摊有印着答案的试卷,明明下意识地告诉自己不可以在做出题之前看答案的,可那眼角的余光还是控制不住地瞥了几眼。
说的就是苹如偷看汉勋。
汉勋是直接抄答案的那种人。
到底脸皮厚。
就在男女傧相‘暗送秋波’的同时,新郎新娘行了夫妇之礼,证婚人念过婚书,接着是用印赞声,新娘扯了扯苹如的衣袖,示意苹如代庖。
苹如的心思还算在正经地方,大大方方地接了图章盒子,与汉勋同时到了礼案旁。
苹如和汉勋没有言语,但很有默契地先各自给一张盖,然后交换再盖。
许是两个人的个子都不算矮,都低下头去盖章,便碰了头。
两个人还未正身,就听到在场宾客们好一阵唏嘘。重要场合重要时刻哪有时间在乎那么多,四手抬起铜镇纸,压在婚书上,缓步回了席位。
后来什么证婚人主婚人的颂词,苹如和汉勋就负责在恭维客套话结束时活跃气氛,引导宾客鼓掌。
经常给同学朋友们做女傧相的苹如可以说是专业鼓掌十九年。
繁复的仪式过后,男女傧相随着新郎新娘一起退席了。
苹如和汉勋被丫鬟们引到新人休息室隔壁的傧相休息室里面休息。
为了避免跟汉勋对面,苹如悄然站在窗前,静静望着窗外。
冷风吹进来,窗上的红纱轻轻飞扬,苹如收紧了双臂,肩上忽然有触感,苹如惊得移了身。
是汉勋把备用外套披上了她肩头,只是在她移身的时候掉下去了,盖着他们两个相抵的脚尖。
苹如又往后挪了一小步,捡起地上的衣服拍拍灰尘,还给了汉勋:“谢谢,我不需要。”
“我以为人远了,心就会近了。”
苹如转身继续面向窗外:“只有那个人从前所占位置无可替代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汉勋手挽着衣服,望着苹如的后背:“这么说我不在的那些日子,有人比我更照顾你,爱护你,喜欢你。恰好,你也喜欢他。”
苹如不言。
“是那个人吗?”
“不关你的事。”
“郑小姐,新娘子要去敬酒了,请您过去呢。”有丫鬟进来找她,苹如趁此机会赶快逃离。
“苹如,我怕招待不周,你见过不少这种场面,在旁边指点着我点儿。”进客厅之前,洁丽扯着苹如这样说。出了垂幔,女宾们齐刷刷往新娘子和女傧相脸上看,交头接耳又闹将起来。
主场是新娘子的,众宾们追着新娘问这问那,也不避讳,简直要害臊死新娘子了,幸好有苹如在旁岔岔话题。
其实新娘子到夫家招待宾客,也不过就是近亲,傧相陪着,多没什么事儿,干站着也没什么意思,要是与人不熟络了,不免还略带尴尬。
偏生有不少女宾认识苹如,说苹如面熟,婚礼上很常见。女宾里头学生多,说不准儿就是苹如同学的朋友。
苹如也只是说自己长了一副大众脸,跟大家交了朋友,别轻易被忘了。
闹了半天,新娘子开始挨个儿敬酒,她哪里知道女宾中也有能喝的,几乎要被灌惨了。苹如老早就跟洁丽坦白自己酒量不行,见洁丽这般境地,新郎得不了空来护花,苹如咬咬牙去替新郎当那护花使者了。
一股来自弱者的强势与自信顿时围绕在苹如身上。她落落大方,面子做得很足,但终究自知酒量不足,偶尔也开着玩笑帮洁丽推掉几杯。
几杯下腹,苹如面色酡红,洁丽趁此机会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扶着苹如回休息室了。
休息室里没人,前时苹如前脚被洁丽叫走,新郎就托人把汉勋叫过男宾那边去招呼应和了。
“苹如,你还好吗?”洁丽摸摸苹如泛红发烫的脸,问她。
“还好啦。我装的啦。”苹如正了正身子,她虽说自己是装的,可到底还是有几分真醉。
洁丽想留下来照看她,没一会儿外头就有人要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