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不过,宇文凉的目光愈发柔和,一生的时间他都嫌短,更何况还有朝夕的分离。
木木捂住自己的额头,不满道:“我很久没有看到干净的水了,玩一玩也不可以吗?”
担心她真的生气,宇文凉松开了手,笑道:“当然可以。”眸光微闪,“只不过,我怎么办?”
木木正欲回话,他却已一步迈入水中。
“我们说好了——”
宇文凉眉梢一挑,指了指水面。
木木愣了愣。池水顶多到他的腰际。
宇文凉凑近她,目光含笑:“转过身去。”见木木不解,轻笑出声,“我替你梳头。”说着便拿起了置于池边的木梳。
木木将身子转了过去。
她的头发浓密非常,加之自己手笨,一次便只能握住一小撮。
梳齿自上而下慢慢移动着,好似在酿一壶酒,烫一滚茶。木木感知到他的认真,不再戏弄水花,而是端端正正地……半蹲着。
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恍惚间,木木好像听到了什么喜庆的声响。她闭上眼,声音却又消失不见。
“怎么了?”
木木摇摇头:“没事。”顿了顿,眉眼生笑,“忽然想到,你这双手向来都是持剑握弓的。”
宇文凉笑了笑,见打理得差不多,便将梳子搁下,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肩上。
木木会意,回身正对着他。
宇文凉向前走了两步,完全遮住了她头顶的亮光。
他低头专注地望着她,微凉的指尖从她的眉心徐徐下滑,滑过她的鼻梁、唇峰、下颌与脖颈。最后终于停下,流连于她精致的锁骨之上,携着周遭的氤氲和迷离。
木木眼里闪着笑。她一边仰头看他,一边握住了他的手指,将其放至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宇文凉的指尖瞬间变得滚烫。
“又来勾引我?”
“明明是你先招惹的。”
宇文凉嗯了一声,瞳孔里的墨色浓得化不开。他轻轻一带,将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腰间,然后慢条斯理地解开衣襟,露出了好看的麦色肌肤。
他弯下腰,去亲木木的耳垂。
“我说过,会让你为所欲为。”
木木似是笑了一声。
他便也一起笑,低沉悦耳如空谷笙箫。片刻后,两人以额相抵,宇文凉握着她的手,将其放在了衣角。
“现在,夫人可以扒掉我的衣服了。”
长平军不能久留车前,休整了两日,宇文凉便决定与木木离开。
利安与阿诺思一道前来相送。
木木一看见他们,面上就露出遗憾的神色。
“真是可惜,不能参加你们的婚事。”
利安拖了这么多年,昨日却忽然提出要在九月成亲。阿诺思自己都还未反应过来,利安便已吻上了她的嘴唇。
“我们可以常常给对方写信。”
木木连忙点头:“若是利安欺负你,定要在信中告诉我。”
利安皱了皱眉,正欲说什么,宇文凉突然插口:“我昨日得信,陈家的一位公子已在赶往车前的路上。”
解铃换需系铃人。利安身上的毒,仍需陈家。
阿诺思感激地朝他一笑:“多谢。”
“不必谢我。”宇文凉揽过木木:“他们应是看在内子的情面上。”
利安瞥了宇文凉一眼,淡淡将骂人的话咽下。
马车的轱辘开始转动。木木掀开车帘,探出头去,笑着朝阿诺思和利安挥手再见。
他们亦挥手相送,尽管利安的动作稍显古怪。
此去一别,再见故国故人不知何期。
唯以笑靥相赠。
“以后我会带你回来的。”
身后响起了宇文凉的安慰。
木木放下帘子,躺到他的怀里,自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其实不回来也没有关系。”
宇文凉垂眸看她:“恩?”
“你和小依米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心之所归,无畏无念。
宇文凉摸着她的头发,鼻尖似能闻到她身上自然的乳香。
这真是一份再郑重不过的祈盼与允诺,合该得到应有的礼遇。
“木木,我们成婚吧。”
做一位真正的将军夫人,光明正大地站在我的身边,所有人会像尊敬我一样地尊敬你。
木木微愣:“可是——”
“回到昌邑后,我会向陛下禀明实情,退婚一事你不必担心。”宇文凉将她扶了起来,认真看着她的眼睛,“我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
木木怔怔回望着他,伸手去摸他下巴上的胡渣。这几日奔波匆忙,她倒是疏忽了。
“怎么会不愿意呢。”木木用车前语喃喃道,“我一直都想嫁给你。”如同世间一切最寻常的夫妻。
宇文凉捧着她的脸,亲着她无意识落下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