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医报喜。”
泰禧帝至今膝下无子,后嗣一事已成心病,无人敢拿此开玩笑。
“你之所以提前两日回来,就是因为——”
“正是。”宇文凉平静道,“臣并无姐妹在后宫,对其也一向不关心,若陛下担心此事是由臣设计,大可清查一番。”
淑妃出自左相府,与护国将军府可谓八竿子打不着。再者,事关龙嗣,敬事房有专案记录,一合便知真假。
泰禧帝摸了摸下巴:“这事如何都算是一件好事。可从你口中说出,怎么就显得怪怪的?”
“臣也觉得奇怪。”宇文凉握拳咳嗽了一声,“但是臣眼下只能举出这一例。”
正说话间,冯沛兴奋的声音忽然响起:“陛下,昭宁宫有喜讯!”
泰禧帝本是半信半疑,闻言仍旧目露惊诧。
“进来。”
冯沛喜笑颜开:“回陛下,昭宁宫适才传来消息,淑妃娘娘已有孕两月。”
泰禧帝扫了一眼宇文凉,见其神色如常,便也敛去了讶异,嘴角生出笑:“赏昭宁宫夜明珠三斛,鲛丝缎一匹。待朕处理完国事,便去探望。”
“奴才遵旨。”
冯沛离开前,朝宇文凉笑着投去一瞥。宇文凉知他好意,亦颔首回之一笑。
泰禧帝瞧见了,眉梢微挑:“你在宫中,人缘不错。”
宇文凉笑道:“那还不是因为小时常与陛下戏玩,冯公公爱屋及乌,对臣自然也不差。”
泰禧帝笑了笑,复又沉吟片刻,问道:“你在梦中,见到的可是方才之景?”
宇文凉摇摇头:“臣所见不过世事之一隅。”
“何解?”
“既然是梦,便不一定每日都有,且内容往往只是与旁人的二三句话罢了,前后亦难以缀连成行。”宇文凉半真半假道,“好比淑妃一事,臣只是梦见了与内子的闲聊,从她口中知悉了大概。至于冯公公前来报信,则并无印象。”
泰禧帝心下一松。通晓未来,便如双刃剑,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那么,你这几月的反常,也是源于此?”
宇文凉点点头:“臣梦见了内子之死。”垂眸惨笑,“一觉醒来,竟不知今夕何夕。”
泰禧帝静默良久,问道:“你有那么喜欢她?”
“如鱼得水,如久旱逢甘霖。”
泰禧帝似觉好笑:“朕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情种。”
宇文凉嘴角轻轻一扬:“许是那时的臣太过年轻吧。”
泰禧帝啧啧道:“你如今也不过二十七,能老到哪里去。”
宇文凉但笑不语。
泰禧帝默了默:“是不是因为朕?”
宇文凉眉心轻蹙,正欲说话,却听赵能又道:“当初你与成家的婚约,是朕一手定下的。”他抬眼认真地看着宇文凉,“朕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昏君。”
“陛下言重了。”宇文凉连忙一揖,“陛下为君,臣为臣,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泰禧帝拿起桌上的玉麒麟,径直朝宇文凉扔去。宇文凉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稳稳接住了它。
耳边响起赵能的声音。
“但朕更想成为既旻的好友。”
宇文凉拿起玉麒麟,一怔。无意识地就找出了其缺损的一角。
“它竟然在陛下这里。”
赵能笑道:“当年朕逃学出宫,路遇奸人,若非既旻相救,早已身没于尘埃。”宇文凉替他挡了两剑,最致命的一剑被玉麒麟所阻,因而保全了性命。那时年岁小不敢声张,加之担心被父皇责罚,此事便几成了两人之间的秘密。
记起什么,不由拊掌,“这玉麒麟还是你替老夫人选的寿礼。”
宇文凉亦笑:“这可费了臣不少压岁钱。”
“老夫人应当未责怪你吧。”
“家母明理,只是罚臣扎了一个时辰的马步。”因他私自出府,半夜方归。
赵能哈哈大笑。半晌,他止住笑,神色慎重:“常言天机不可泄露,你之异能,不可告诉旁人。”
“臣之梦,如何能算异能。眼下梦见的大事不过只有淑妃怀子。”笑了笑,“以及江南穆府留下的账本。”
“那车前一战呢?”
宇文凉摇头:“并无。”
赵能彻底放松下来:“如此就好。”
宇文凉知晓帝王的忌讳,笑道:“臣又非神仙。许是先辈庇佑,才偶尔在梦中提点吧。”
“言之有理。”赵能笑道,“这许是吉人自有天相。”
宇文凉见时机已到,上前一步,恭敬道:“臣唯今欲聘陈家之女为妻,还望陛下准许。”
赵能指骨轻扣桌面:“虽然陈家尚算大族,但她终归只是一个商户小女,在车前亦不过一姬奴。”
宇文凉下颌微绷,语气严肃:“木木乃臣未过门的妻子,还请陛下口下留情。”
赵能一哂:“你这一口一个妻子叫得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