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道:“是我有负在先。”
“五年的时间,将军一句有负便能轻巧带过吗。”
“成府若有甚要求,尽可提出来。”顿了顿,“对外可说,是国公府向将军府退婚——”
“然后将军会为我另择一桩婚事?”成薇淡淡截道,“会如姻亲一般保成府百年无忧?”
“只要在力所能及之内,护国将军府不会对国公府坐视不理。”
成薇目光无波:“这样听着,似乎很值得。”
宇文凉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微微侧头,看着开得正好的花。
“来之前,木木问我,‘她喜不喜欢你?’。”
成薇一怔。
“若你说不喜欢,其实我并不意外。除了今日,你我只见过一面。这世上与你一面之缘的人实有太多,如果不是陛下的一纸婚约,你我许只是街上擦肩而过的路人。”
一只白色蝴蝶盘旋在花丛上方,扑扇着翅膀。
宇文凉语气平和:“若你说喜欢,那么可否让我知道,是因何而喜欢。”
成薇睫毛微颤。
“自我八岁起,便常听见你的名字。”沉默片刻,她注视着他的侧脸,轻声道,“护国将军之子,宇文凉。”
见他并不转身,不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了一只白色的蝴蝶,正停在花蕊处。
“年轻轻轻便战功显赫,承袭了护国将军府一脉,保得熙国北方太平安宁。”成薇嘴角露出一丝笑,仿佛不觉怠慢,“如此佳婿,昌邑城中的女子,谁又不喜欢呢。”
一阵风吹过,白蝴蝶拍着翅膀,复又在花丛上徘徊。
宇文凉缓缓道:“但那并非完整的我。”他转头,直视着成薇的眼睛,“守卫熙国的人不是我,而是军中的每一个兵卒,是熙国的每一位子民。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所看见的光鲜亮丽,背后都是杀戮与愧疚。”
顿了顿,他认真道:“你喜欢的不是我,昌邑城中的女子,喜欢的也不是我。”
蝴蝶慢慢落下。
“你们喜欢的,是你们心里的宇文凉。”
你们以为他有少年的意气与明媚,能保家卫国,能照顾妻儿,可他实际上不过只是一冷漠、执拗而又傲慢的老头。
成薇握了握拳,面色不似初时的安定:“我知道你所说的道理。但自古婚约都是如此,成婚前未能见面者,比比皆是。他们既然可以,为什么——”她没有勇气将剩下的话说完。
“因为我有木木了。”宇文凉平静道,“若当时我能知晓将来会遇见木木,哪怕是陛下之命,也绝不会点头。”他看着成薇发颤的手指,眉心轻蹙,“我并不愿伤害你。”
“但是没有如果,将军。”成薇克制地看着他,“你已经伤害了。”
“对此我实无能为力。”
“所以,你一定要退婚。”
“就算日后你嫁给了我。”宇文凉坦然道,“我也只会有木木一个人。”
“如果我不同意退婚呢。”成薇强撑着最后的尊严,“如果……我要求平妻呢?”
宇文凉皱了皱眉:“这与身份无关。”顾忌着成薇的颜面,他没有再说下去。
但成薇却听懂了言外之意。
他前来退婚,只是因为他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纯粹得没有一丝借口。
“混蛋!”
成荃提着剑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直直刺向宇文凉。
成薇大惊,下意识大喝一声:“住手!”
成荃却未理会,剑锋不歇。
宇文凉坐在石凳上岿然不动,全无躲闪之意。
幸得成荃理智仍在,在最后一刹停住。
成薇注视着离宇文凉只有两寸的剑尖,面色微白。
“明德,快将剑拿下来。”
成荃气愤道:“姐姐,你这时候还替他说话!”
成薇收起一瞬间的怯弱,严厉地看着他:“把剑放下。”
成荃面上青筋隐现。
成薇径直走到他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成荃望了她一眼,带着少年的倔强。
成薇朝他摇了摇头。
放下剑的成荃仍旧戾气冲天:“你们长平军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宇文凉记起什么,微微一笑:“是因为司徒与紫笙的婚事吧。”
成荃冷哼一声:“他凭什么娶紫笙姑娘。”
宇文凉淡淡道:“你能娶她为妻?”
成荃一噎,听他又道:“那你可能照顾她一生,无论安康还是疾病?亦或是能抚养她的孩子长大,教他读书识字,为人处世?”
他站起身来,走到成荃面前,恍若一座高山。
“男子行冠礼时才会取字,成国公太心急了。”
“这是我自己取的,同父亲没有关系。”
宇文凉低头看着他:“你知冠礼意味着什么吗?”
成荃很是不耐烦:“当然是男子成年了。”
宇文凉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