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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里空空如也。
唯有等到太阳最高的时候,
她才会放声歌唱。”
宇文凉循着歌声的方向望去,看见了不知何时醒来的木木,正抱着依米,在枝叶凋零的树下慢慢走动。她似是很喜欢听枯枝的轻响,每一步都要踩在厚厚的落叶之上。
“但她总有花谢的时候,
恰如世间的万象。
譬如女子的年华,男子的峥嵘,
以及母亲臂弯里浓腻的乳香。”
宇文凉轻轻走到窗边,离与她不过几尺的距离。只是前生她在门里,他在门外,中间隔着小路和微风,此时她在窗前,他在窗里。
木木模糊间感受到他的注视,抬头看他。肌肤在温和的夕光下显得莹白如玉,眉色如黛。
她身着熙国的服饰,低头看了依米一眼,又转而笑看着他。
她一边哼出小调的最后一个部分,一边步步朝他走来。
“可我正是爱她的花谢,
爱她那只有一刹那的光阴。”
音调结束的那一瞬,木木堪堪立在宇文凉的面前。见他目光含笑,忍不住自得:“好听吗?”想起什么,嘴角露出一丝哂笑,“您知道我在唱什么吗?”
宇文凉微微俯身,正对着木木的眼睛,用车前语低低唱道:“我爱她的一切。”见木木愣神,眼底生出坏笑,趁机亲了亲她的眉心,“爱她的眉毛。”
“爱她的眼睛。”再亲眼睛。
“爱她的高鼻。”又吻小鼻尖。
“爱她的嘴唇。”
以吻封缄。
若不是依米的哭声,两人不知要腻歪到何时。宇文凉的吻很轻,木木略一垂头错身,便能与他分开。
红着脸,温声哄着孩子。
宇文凉笑了笑,一跃翻过窗户,落在木木的身边:“我来吧。”他比她会哄孩子。木木摇头,她要自己哄。
好不容易等到依米再度入睡,木木额角已有薄汗。宇文凉将外侧的衣袖挽起,露出干净的里衣内袖,替她擦去汗珠。
木木轻声一笑:“一定是您唱得太难听,才把女儿吵醒的。”
宇文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真的很难听?”
木木昧着良心,爽快地点了点头。宇文凉遗憾地摆了摆手:“我还以为你喜欢,本打算以后多唱几次的。”
木木好笑地望着他,然后将孩子递了过去:“我手酸。”
宇文凉忙将孩子抱过,一边叮嘱道:“你才出月子,不要太累。”说着略微赞赏地朝她笑道,“以后累了,就要这样同我说。”
木木笑着点头,问他:“您怎么会车前语?”
“只许你学熙国话,不许我学车前语吗?”
木木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想了想如何措辞,“我的意思是,您一直在湘城和昌邑,而之前在雁城时,我又未曾听您说过车前语……那是向谁学的呢?除了雁城,别处也有车前人吗?”
宇文凉半真半假道:“我是向车前的商贩学的,就在雁城。只是以前说得不够好,便没有开口罢了。”
木木有些惊讶:“您很早就学了吗?”
宇文凉眉梢一挑:“你不相信我?”
木木忙摇头,又听他道:“对了,你以后称呼我不必用您,直接用你字就好了。”
木木犹豫地看着他:“但方嬷嬷说,您字比较尊重将军。”
宇文凉唔了一声,笑道:“可你在信中不是称呼我为既旻吗?”
“嗯。”既旻这两字还是方嬷嬷费了好大功夫才知晓的。她原本打算直接称呼他为将军。
“你平日里亦可这样唤我。不觉得会亲近些吗?”
亲近?木木一怔。这一月他确实待她很亲近。她都有些担心,自己以后还能不能习惯与安于许久都见不到他的生活。
余光一瞥,看到了依米娇嫩的小脸,心中微安。有女儿相伴,她如何都不会是一人的。
这样想着,与宇文凉亲近一些,似也没有什么。
“既旻。”
她突然有些脸红,好像不小心泄露了深藏很久的心事。她紧接着问他:“你方才是在书房看书吗?”
她不等宇文凉的回应,是怕会听懂他平淡字句后的浓情,怕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欢喜。在她的印象里,他并不大喜欢被人缠着。
宇文凉只以为她是害羞,嘴角一翘,顺着她的问题继续,假作没有听见她那声微弱蚊蝇的“既旻”。
“我在向岑伯写信。”不愿与她深聊信的内容,便择了旁的说,“你还未见过岑伯,他是将军府的老人,自父母去世后,都是他在照顾我。”
宇文凉的过去。木木好奇地注视着他,神色认真:“那位岑伯,想必定是一位好人。”
宇文凉低低一笑:“在你眼里,坏人就只有我一个吧。”
木木记起那日的傻话,嘟了嘟嘴,不说话。
宇文凉伸出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