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厉腾说,“我也要去超市。”
“……那还真是巧。”阮念初呵呵干笑了两声。
“上车。”他伸手给她打开车门。她见状不好再推辞,定定神,坐进了副驾驶室。
厉腾把车开出了演出团,经过大门口时,站岗的哨兵立刻神色肃穆地敬了个军礼。阮念初也头回沾光享受了回首长级待遇。
她有点受宠若惊,眼观鼻鼻观心,腰杆儿挺得笔直。
“去哪个超市?”厉腾忽然问。
“柳荫大道上的沃尔玛。”阮念初回答,“离我家不远,离你家应该也不远。就在你平时从总军区回家的路上。”
他极淡地嗤了声,“我回家不走那条路。”
阮念初闻言皱了下眉,很不解:“怎么会。你家和我家不是一个方向么?”
“不是。”一个城南一个城北,隔了十万八千里。
“你之前明明说顺路。”
厉腾转眸瞧她,挑了下眉,“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阮念初一愣,想都不想地脱口而出道:“原来我们不顺路。那之前你为什么天天送我回家,今天还专程等我等那么久?”
他反问:“你觉得是为什么。”
他这么奇怪的人,任何奇怪的事被他做出来,好像都会变得很正常。阮念初瘪嘴,目光落回手机屏幕,用很低的音量嘀咕:“谁知道你成天抽什么风。”
厉腾开他的车,慢条斯理道:“姑娘,我抽我的风,你脸红什么。”
“……”话音落地,阮念初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抬起手摸摸左脸,摸摸右脸。两边脸蛋的温度很正常。
旁边那人低笑出声。
阮念初茫然,呆呆的,反应几秒才意识到他在逗她,当即气结,咬咬唇瓣低斥:“老这么逗我好玩儿么?看我人傻好欺负是不是?你怎么这么坏啊?”过分,坏蛋混蛋鹌鹑蛋!
“嗯,我是坏蛋。对不起。”
“……”认错认这么快,打自己的脸真的不会痛吗?阮念初一头无语,无语,心说他这是真抽风吧。
厉腾嘴角弯着道弧,扫一眼中控镜,那姑娘从脸颊都脖子都染成番茄色,雪白的皮肤晶莹如玉,这回是真红透了。
傍晚时分,超市里人不算多。阮念初比照阮母发来的清单一路扫荡,没多久,日用品和生鲜蔬果就装满一车,堆成了座小山。
她拿着手机走在前面,东张西望;厉腾推着购物车走在后面,面无表情。
数分钟后,阮念初的战斗告一段落,一回头,购物车被塞得满满当当,全是她的东西。她给阮母发了条语音:买好了。然后便把手机揣回兜里。
厉腾说:“买完了?”
“嗯。”她点头。
“那走吧。”他转身把车推向收银台结账。他不喜欢人多的环境,超市太吵,要不是为她,他连五分钟都不愿意待。
阮念初忽然想起什么,追上去,“喂!”
厉腾顿步看她一眼,“又怎么了?”
“你不是说,你也要买东西么?”她低头在购物车里找半天,不解地问:“你要买什么呀?拿了么?”
他在原地站片刻,转身,随手从最近的货架上拿了一盒打折的小熊饼干,扔车里,语气挺淡,“买好了。走。”说完就径直结账去了。
阮念初嘴角抽了抽:“……”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觉得,这个男人今天怕是中了邪。
自那以后,阮念初的生活似乎忽然就发生了一些变化。厉腾的中邪程度越来越严重,随之而来的,她和厉腾的交集,莫名也就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每天早上七点半,他都准时在她家小区门口出现,接到她,把她送去单位,每天下午五点半,也会准时去接她下班。
这种和谐又诡异的相处,一直持续到了这个星期六。
这天是小雨,初秋的云城空气湿冷,整个城市像被笼在薄雾里,街景模糊。直到午后,雨才停。
阮念初和厉腾一道去往玄安镇。
小星很有天赋,短短几节课程之后,已经大致学会识简谱,阮念初很开心。课后回到市区,她连吃晚饭的时候都禁不住赞叹,“小星已经会自己识谱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学会识谱,真的很难得耶。夏姨也好开心,她说果然名师出高徒。”
这番话,夸徒弟,顺便把自己也夸了一通。
厉腾闻声抬起眸,目光落阮念初脸上。她两手托腮一脸傻笑,脸蛋儿粉粉的,大眼晶亮,眉眼弯弯,看起来娇憨可爱。视线下移,他注意到她涂了口红,偏暗的红色映衬雪白的皮肤,又很妖娆。
这个女人对他有种致命的吸引力。无论容貌,性格,还是那副曲线曼妙的身体。她是他暗无天日里的一场春梦,他对她执念太深欲念太重,一旦卸去伪装,他想象不出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对面,阮念初低头喝了一口汤,调整坐姿,雪白的长腿在桌下交叠。
厉腾盯着她看,眸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