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个小人儿。”
夏侯奕抬起头,依旧是笑眼弯弯,似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那嘴角上扬得愈发厉害,整个就是当空一轮弯月,河间一弯扁舟。
“主子可要去那鲲鹏阁?”
要说察言观色,陌显对自家主子的性子是琢磨的差不多了。此时,不必看自家主子,也知道定是要去的。不过是确认一问罢了。
果然,许是欣慰于陌显的提议,夏侯奕回头深深看一眼他,复又点了点头。
“自然要的。”
陌显会意,将主子送上马车。招来小厮预先前去打点,这才牵了马随后跟上夏侯奕车驾。
果然是京都当数前列的酒楼,甫一进门,便得到热情接待。
“客官里边请。”店小二一甩手上的抹桌布稳稳落到肩头。
“带我们去春暖阁,预先定好的。”赵清睿边说着边拿出鲲鹏阁的信物来。
小二抬眼看去,恭敬伸手接过。
“得嘞,您几位随小二楼上去。”
春暖阁屋如其名,打开门当先感觉热气扑面而来。方才在外沾染的寒气霎时便消逝了。
屋内陈设很是别致,不仅有供人用膳的雕花圆桌,且设有精致的屏风阻隔,屏风后便是隐没的床榻,褥子方枕一应俱全,倒是别有洞天。想不到小小的酒楼包厢竟是可以休憩之所。
“二哥,你想的真周到,一会儿子母亲也可稍事休息。”
赵清扬忍不住赞叹出声。
“我,我也未曾发现这一玄关之处,本是因为暖阁之意定下此地,倒是如今方才发现还有这番惊喜。”
赵清睿挠挠脑袋,颇有些困惑,忽又弯了唇角,这惊喜确实有用得很,毕竟距酉时还早,一家子总要有个地方落脚不是?
不稍片刻,这一桌饭食倒是上的齐全,个人喜好俱是顾全了。
“吾儿这般体贴,不知哪家囡囡有此福气,得你守护。”
赵母边吃边出言调侃自家亲儿,许是嫌力度不够,未等赵清睿反应,复又接着道:“为母当得尽快张罗,恐误了吾儿大好男儿。”
“咳咳,母亲…莫急。”本在喝清酒的赵清睿听得母亲如此言语,竟错口咳出声来,“孩儿朝堂事过于忙碌,实在无法分心眷顾妻儿。”
儿子这样说,赵夫人一时竟也无话。只得悻悻吃了口饭菜。
“那便辞官成家,而后立业亦可。”笑话,我们英明伟大又宠妻如命的赵将军怎会让媳妇儿吃亏。儿子又算什么,哪有娇妻来得重要。于是这一言,倒是把赵清睿惊得哭笑不得。
“爹爹快些用膳,凉了肠胃不适,母亲又要担忧了。”
赵清婉挽住父亲手臂,另一手夹了父亲爱用的红烧鱼,软软喏喏出声。
这娇娇劝慰当真有效,哪里顾得上臭小子如何,紧着用了自家女儿夹来的鱼肉,那叫个喷香。
赵清睿点头示意自家小妹,复又和三弟喝酒交谈,一时倒也欢快得很。
“客官,这是特从滇池运来的普洱茶,您隔壁的贵人嘱托小人送来的。”
膳至尾声,店小二一席话打乱了众人心思。
滇池山高路远,普洱又是冬日滋补暖胃解腻的茶品,在座之人定是都清楚这茶珍贵。
不仅如此,知晓咱们在暖阁用膳,此人又这般大手笔,不得不让人肃然。
“你可知晓此人身份?”赵将军发话,自带一股子武人威严。
“小的,小的知道,是五殿下。”
“夏侯奕?”
店小二出口,众人自是惊诧莫名,只是赵清婉的反应更是大得很,脱口而出堂堂五皇子名讳。
“我是说,五殿下,怎么是他?”
复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这才补了一句。
“去看看就是,睿儿随父同去。”
“是,大嫂,劳烦你照顾母亲小妹,三弟,莫言胡闹,在暖阁即可。”
赵清睿心下大惊,倒也不慌不忙嘱咐众人。
赵清婉也难以抑制自己的疑问,想着亲自去看看,又恐父兄担忧,一时也不知所措,只留在此地,等着父亲和二哥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