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泽并不清楚父皇为何突然命自己在渡河巡视。这等出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向来都是由旁人去做,他夏侯泽还是头一回这般憋屈。
奈何圣旨难违,只得匆匆起身,隐约猜想是夏侯奕搞的鬼,却不知因何而起,一时无甚头绪。
昏黄的屋室里,雕花大床吱呀晃荡,只听男子的低喘声女子的呜咽声交叠不休,好一会儿总算停歇。抬眼望去,女子轻轻伏在男子肩头,□□在外边的藕臂肤如凝脂,白玉无瑕,一双媚眼笑意盈盈,**初歇泛起的潮红愈发衬得她妩媚妖娆。
反观那男子倒是不动声色,因着油灯昏暗,看不清思绪,只搭着女子肩头不住摩挲的手显示出他的不自然。
“爷不必忧心,此次差事办得好,想来回京自是有赏。”
女子忍不住用手抚平男子皱起的眉头,一出声带着些慵懒的妩媚。
“本殿只是不清楚父皇到底作何打算。”此男子仿似不甚耐烦,拿下来女子娇柔的小手,眼眸涌动意味不明。
“爷可想过出宫建府?”女子隐约按下心中的不虞,想了想仍旧出声。
“出宫?”
“正是。爷应该培植更多势力。只是宫里毕竟有着旁人,行动甚是不便。”
女子接到示意的眼神将自己思绪说了出来,男子虽未直接表明情绪,还是略显诧异凝视身旁的女人。
“宫里有娘娘守着,想来是无甚不妥,只是宫外,或是朝廷,我们却没有多少势力。”
女子继续出声,丝毫没有畏惧男子愈发深沉的双眸。
男子沉默不言,一时无话。
“丽娘,你可知一旦建府,本殿须得成家?”
“丽娘晓得。”女子坚定开口,回望男子探究的眼神,丝毫未有退缩,“既是有助于爷,丽娘便不在乎那些。”
夏侯泽显然未料想丽娘是这般应对,有些诧异,到底还是开了口。
“本殿会给皇子妃足够的脸面,必然不会偏袒于谁,如若有朝皇子妃容不下你,本殿势必不会因你而舍弃她。你该当做和?”
丽娘不是没想到这种情况,夏侯泽从来都不是什么暖情之人。只是亲口听心爱之人这般直言,仍旧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一时心有戚戚,然,丽娘是聪明人,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当然也不会将自己置于那种地步。
“殿下放心,丽娘只愿常伴殿下,别的丝毫未曾奢求,也定不会让殿下为难。”
许是下了不小决心,丽娘终是坚定开口。
不得不承认,这略显悲戚的一幕还是让夏侯泽微微动容,当然也仅仅是微微而已。
“丽娘,本殿答应你,定不负你。”
夏侯泽紧紧搂住胸前的丽娘,轻轻吻在她发间,没有过多言语,只是心下不自觉思量起皇子妃的人选。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要早日出宫建府,只是皇子妃人选迟迟未定,不能妄下定论,母妃终日为此忧心,却也不知到底该当如何。
忽然脑中依稀闪现那日清丽卓绝的身影,从容大方的仪态,千娇百媚的小人,无意间瞥见的双眸亮如星点,想起初见之时气质如兰的馨香,一时心下大动。
只是,赵府嫡女,她的身份虽是够格,却因着赵严这人不分党派,无意结交的架势没有任何把握。且,芳龄十岁,如若成亲还待五年,他着实等不及了。
罢了,再寻着旁人去吧。
丽娘感觉环抱之人收紧的双手,一时心下微暖,总还是有盼头的不是吗?
夏侯泽吹灭了墙角红烛,拥着丽娘沉沉睡去。总归是回京方才计划的事,此时倒也不必多想。
没错,此时夏侯泽和丽娘是在渡河燕州,昭帝下旨之时,丽娘央求夏侯泽带她出宫,便也大方允了,来此五日,倒也收获很大,克扣饷银的主修监管人员一查便知,再加上燕州知州的肆意包庇,渡河水利便出了差错,夏侯泽自是需要拿些把柄为自己谋权,虽则未曾撤了知州府,到底还是将他收在自己的阵营之下。
另外一应犯事者俱被夏侯泽收押,只待夏侯泽回京详秉,等昭帝特派钦差和官员前来接管,便无甚周折。想来正如丽娘所言,差事办得漂亮,自是会有赏赐,到时再由母妃提及,开口建府便更加名正言顺。
贤妃虽确实不如懿贵妃得宠,然到底是个死人罢了,又哪里争得过如今荣宠正盛的贤妃。夏侯泽如是想道,倒也愈发畅快了些。
停留不过几日,便紧着回了京都。丽娘也很是知趣儿,并未提及任何要求,这才隐约放下心来。丽娘最吸引夏侯泽的地方便是善解人意又心思独到。
毕竟年终将至,上下之事均需打点,又是一番明争暗斗罢。夏侯泽紧着启程。
堪堪赶在年二十抵达京都,平律终选也落下帷幕。
除却一开始赵清婉与赵清菡的双艺主,旁人倒是各占一个名头,蒋如溪倒也不负所望,果真夺得乐艺艺主,夏侯薇书艺艺主,旁的倒是无甚出彩之人,不过都是些旧日的面孔,没有值得特别注意的事。
寻常没有参加平律的日子,赵清婉便依着懿旨进蓬莱殿请安。几日下来对太后的脾气倒是隐约有个谱。更奇怪的是,太后对她愈加慈爱,若不是夏侯奕直言没有大碍,赵清婉非要提心吊胆不可。
今日如是这般,太后宫里设宴为十二位(艺主和小艺主均有)女学六艺之主庆贺,想来也是为了热闹热闹,老人家不都爱这般吗?
“薇儿旁边这位是谁家小姐?哀家眼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