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发寒,望而生畏。
慕容拓也是如此,被乐大将军瞪得冷汗直流,差点儿就软倒在地了。
然而在这样可怕的气氛笼罩之下,却有一人毫不在意地轻笑出声。
那样清雅如玉珏撞击般发出的悦耳响声,立刻化解了这样肃杀的气氛,让整个场面都显得和缓了起来。
只是,那人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他的声音那般动听,至少对于乐大将军来说是这样的。
能够毫不畏惧乐大将军的杀气,还能谈笑自如的人,满朝文武也就只有季相能够做到了。
“大将军何故如此生气?先前不是将军一力主张和亲之事吗?如今拓王子独具慧眼,相中了令千金,得此佳婿,大将军难道不是应该满心欢喜吗?如此生气,又是为何?”
季相仿佛看不到乐大将军因为他的话而怒发冲冠的模样,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风姿卓然的美郎君姿仪。
季矜看见自己的阿父对上了乐大将军,她难得的唇角微弯笑得俏皮,倒是显现出了几分少女的稚嫩和可爱。
这场宴会如此发展,显然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不,她阿父除外。
可是和乐晔来扯上关系,想起以往和她的交锋,总是令季矜不自觉的心生厌恶。
然而季相此举,却着实是为她们姐妹两出了一口恶气,也不是只有乐晔来有阿父护着的。
荀珏将季矜的这幅模样看进眼底,他眸光微闪,唇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与乐大将军的气急败坏不一样,荀珏从一开始就不觉得乐晔来有嫁去鲜卑的可能。
季相是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的,鲜卑那块地盘他是不会让乐大将军染指,让他的势力发展壮大的。
在这一次的对上鲜卑事件上,荀珏难得的和季相意见一致。
鲜卑落到季相的手里,总比掌握在敌国的手里好。
因而不管这次季相想做什么,荀珏都保持了沉默。
季相这话一出,虽然他没有明着指出乐大将军暗藏私心,牺牲别人家的女郎嫁去鲜卑就可以,轮到他自己的女儿就不行。
可是这话里面的意思,在场的众位都是人精,谁人又听不出来呢?
濮阳权贵们此时脸色都不太好,因为此刻他们才知晓自家的女郎也是有可能被送去和亲的。
不一定非得是公主,其他贵女也可以。
好不容易这位六皇子选中了乐大将军的女儿,让自家的女郎躲过一劫,可是乐大将军却不愿意了。
乐大将军看着在场众位的脸色不对,他自己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补救道:“陛下,臣的意思是,小女身份不足以匹配王子殿下,两国联姻,自然是要以高贵的公主许之。”
乐大将军这话一出口,基本上将后宫里的公主和育有公主的妃嫔都给得罪了。
通过季相的嘴里她们才知道,原来这和鲜卑联姻之事,本来就是乐大将军一力主张的。
然而这位鲜卑王子却相中了他的女儿,可是他自己却不乐意了,是打定主意要牺牲她们这些公主了。
真是笑话,既知晓她们是身份高贵的公主,凭什么要给一个臣女挡灾?
“不,乐大将军,小王心慕乐娘子,还望乐大将军成全。”
慕容拓这话一出口,乐大将军和东陵王的脸色彻底地绿了。
就连后宫中的众位妃嫔和公主,脸色都是青一阵红一阵的。
她们既为不用和亲去鲜卑而高兴,可是又为这位鲜卑王子不识好歹,竟然看不上她们这些公主而对乐晔来青睐有加而恼怒。
总之,这次宴会的大戏可都是集中在乐大将军父女两身上了。
然而季相仿佛还嫌乐大将军受到的刺激不够似地,他笑吟吟地开口道:“大将军,既然拓王子如此诚心求娶令千金,您何不成全他的一片痴心呢?”
乐大将军被季相的话给气得直哆嗦,可是他本来就不善于争辩,再说这次的事情他也的确不占理,因而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东陵王却无所顾忌了,他本来就是被这鲜卑的王子给气得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
慕容拓那句求娶乐晔来的话一出口,东陵王差点就按捺不住的想要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了。
不过是个边陲蛮夷罢了,竟然也敢肖想他的湘儿?
然而,东陵王看着场上的形势越来越往对他们不利的方向发展,而乐大将军却也无法左右。
他立刻站起身来顾不得许多的冲口而出道:“湘儿已经是本王的女人了,王子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东陵王这话一出,整个宫宴立刻沉静得针落可闻了。
东陵王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个郎君都明白。
只是,原来那乐娘子和东陵王早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可是以她的身份,为什么和东陵王的亲事还没有被传出来呢?
而且,依着那乐娘子在濮阳的名声,这婚前失贞之事对她而言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发生在她身上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先前丞相和大将军之间的你来我往,皇帝一直安坐在上首看得起兴。
虽然他心里也是不打算将乐晔来嫁去鲜卑的,可是他倒是也乐得看他手下的两位重臣这般打机锋。
只是,东陵王这话一出口,就不由得让皇帝冷下了神色,身子端坐了起来。
皇后在东陵王话一出口之后,就心里暗叫不好。
乐晔来这个祸害!竟然害得她的儿子鬼迷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