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阿柒:“先生,还是阿柒陪您去吧?”
“你留在家中熬药,我去指认了人就回来。”叶明修边咳嗽边说道。
阿柒知道先生定下的事很难更改,便送他出门,看他上了马车才回去。
出事之后,苏家暗中派了两个人高马大的护院过来,寸步不离地跟在叶明修左右。
府衙大牢里的官差都对叶明修很客气,毕恭毕敬,现在大家多少都知道这位跟苏家的关系。就算对方现在还只是一介布衣,以后可不定变成什么贵人呢。
叶明修看到那纨绔躺在牢里,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丝毫没有悔意。
他让官差把牢门打开,俯身走了进去。官差以为他们有话要说,便到别的牢房去巡逻了。
纨绔躺在草堆上,翘着二郎腿说道:“叶明修,你行啊,能攀得上苏家。爷爷我就看苏家的面子,在这里蹲几天牢。”他原本觉得对方不过就是一介书生,没什么好怕的,可直到一道黑影笼罩在上方,他才觉得不对。
“你……你想干什么……”
“啊!”不久之后,牢房里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官差连忙跑来,看到纨绔捂着裤裆在地上翻滚惨叫,口吐白沫,不过一会儿就没了声响。
官差们面面相觑,有人连忙跑去找大夫。
其中一个官差问头头:“老大,这,这怎么回事啊?”
“你问我,我问谁啊!”官差头子命几个官差把人从里面抬出来,看那样子不死也要残废了。方才只有叶明修来过,莫非是他做的?可他人都已经离开了老半天,谁又能证明与他有关呢?
这爷爷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
因为本朝复杂的科举选拔制度,叶明修需回原籍,从院试开始,再一级级考到京城。所以他不得不回家乡专心备考。这次离京,与落榜时被迫离京,心境却截然不同了。
离京之前,他特意去苏家辞行,苏濂要赠他盘缠,却被他拒绝了。
苏濂也没有坚持。他知道叶明修心中的孤傲,肯答应他的条件,已经是妥协,不能再逼紧了。他拍着叶明修的肩膀说道:“老夫在京城等你。”
叶明修恭敬地从苏濂的书房退出来,转身看到苏奉英站在廊下,手扶着廊柱,不敢过来。他养病期间,她去他家中几次,都被他拒之门外。他让阿柒转告,顾惜她的闺名,在未成婚之前,不能再频繁相见。她就没有再去。
可得知他要离开京城,这一去估计是一年半载,她又忍不住来见。
叶明修与她遥遥相望,心中清楚,他不喜欢这个女子,甚至不喜欢她背后锦绣花堆般的苏家。可他卑如蝼蚁的出身,若想爬高,不得不依着这高门。
纵然心中厌恶,他却还是低下了头,弯下了腰,臣服于苏家。因为他要权势,要地位,要这世间每个人的尊重,要这朗朗乾坤之下,再也无人可以践踏他。
他对着苏奉英行了个礼,果决地负手离去。苏奉英痴痴地望着他的身影,心中想追,但还是忍住了。男人当以志为重,他若是沉湎于儿女情长,她倒是错看他了。
苏府门外,阿柒扶着叶明修上马车,而后问道:“先生,我们直接出城门吗?”
叶明修在马车里沉默片刻,说道:“不,去晋王府。”
阿柒点了点头:“对,先生是应当去跟沈姑娘告别,那日多亏了她呢。只不过我们去了王府,就能见到她吗?”
叶明修也不知道,但他就是想离开前去看一眼,就算为了那日他梦中见到的场景,为了她两次的相救之恩。
他总有种感觉,这个姑娘与他冥冥之中有着某种缘分和牵连,是十分特别的。
第39章
朱翊深腿伤好了之后,便成了东宫的侍讲。东宫六傅没有常员,多是以他官兼任,所以端和帝也未给朱翊深实质的官职。
在朱翊深的教导下,太子的确乖巧许多。据詹事府禀报,太子不仅看书练字比以往勤快多了,而且对政事也能发表自己独到的见解。朱翊深因材施教,并没有一味地拿枯燥的书本跟太子讲学,有时候会带他微服出宫,亲到民间去看去听去感受。
端和帝心中是又高兴又担心。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有出息,守住这片江山。同时对朱翊深能够压得住太子,太子逐日与他亲近,感到恐惧。昨日问政,翰林侍讲对太子答的政论提出不同的意见,太子立刻用朱翊深的话反驳,言辞间的回护和敬服,文华殿每个人都能感受到。
刘德喜端了参茶给皇帝,皇帝将奏折放下,饮了一口。
刘德喜说道:“皇上也别太担心了。其实换种想法,晋王日后若能全心全意辅佐太子,也是社稷之福。毕竟放眼满朝,那些朝臣都是外姓,只有晋王跟太子殿下是同宗同支的血脉啊。”
端和帝放下茶杯,冷冷笑道:“帝王家有真的感情么?先皇当年将三王一夜间抄家的事情,你难道忘了?连朕都险些受到那件事的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