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皓月当空,等待了整整一天的燕军,终于等来了他们的对手,远远的,一条蜿蜒的火龙,飞快的由远及近,沉重的马蹄敲击着大地,发出“隆隆”的声响,大地在颤抖,燕军士兵脸色惨白,紧张的握着手里的兵器。
在距离清风峡一里多地的时候,王离止住了队伍,借着月色,他发现一座五米多高的要塞,矗立在两山之间,映射着月光,要塞晶莹剔透,闪耀着光芒。作为一名久居边关的宿将,王离并不鲁莽,对于燕军的守将,他暗暗的佩服,这个地点选的太好了。
两山之间,大约相距二里地左右,一条小河,从两山间流过,河水已经结冰,这道要塞,连接两座山梁,完完全全的挡住道路,两侧的山体陡峭,如果想通过,或者强攻要塞,或者进攻两侧的山梁。
这样的地形,是不适合骑兵作战的,尤其不适合在夜间作战,估计一下时间,身后的步兵还要两个多时辰才能赶到,他有些等不及了。
仔细的打量着这座要塞,骑兵要想攻破要塞,几乎是不可能的,再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山梁,山不高,百米上下,坡也不是很陡,在山顶上,隐隐可见人影闪动,估计燕军在山上也有准备。
如果不是明天就要断粮了,王离绝对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进攻,不过想想如果不打通粮道,明早他的军队就一点儿吃的都没有了,王离把心一横,对着身边的一位偏将说道:“王安,一会儿你带军冲一冲左边的山坡,试试对方的实力。”
王安领命,一挥手,身后一支两千人的队伍,跟着他向着左边的山坡冲去。
王安跟随王离多年,常年驻守长城,对于夜间作战的凶险,自然非常清楚,来到山脚下,喝令队伍散开,小心地向着山上行走,一路居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队伍慢吞吞的走到半山腰,敌人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王安的心里一阵的纳闷,更加的小心起来。
距离山顶大约还有二百米远的距离,借着月色,王安看到,在山顶之上,密密麻麻的站列着燕军士兵,手里拿着弓箭,箭头在月色中闪着寒光,他紧张的心反而放了下来,暗道:“看来燕军的将领经验还是不足,以步兵据骑兵,虽然弓箭是必须的,但是,如果骑兵马快,迅速的冲过弓箭的覆盖范围,那等待着的,将是一场屠杀,就算燕军居高临下,最远的射程也就一百米左右,一百米的距离,就算是有山坡的障碍,也只够燕军射出三四箭,自己的军队只要捱过这段,冲上山顶,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
想到这里,王安喝道:“全体准备,五十人一列,冲锋!”说罢,一抖马的缰绳,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身后的骑兵,自觉的排好队列,相隔着十米左右,递次的开始加速。
眼看着接近百米的射程,王安弯腰伏在马背之上,取出圆盾,挡在身前,一磕马镫,带领着第一队的五十人,再次提速,向着山顶冲去。
出乎王安意料的是,山上的燕军依然没有什么动静,也许没经过什么阵势的他们被长城军的气势吓傻了吧,王安心里想到。
忽然,极速奔跑的战马一个趔趄,前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把王安一下子甩了出来,王安一按马头,落地之后一个翻滚,刚要站起,脚下一滑,一个狗啃屎,重重地摔在地上,门牙碰撞在坚硬的地面之上,被磕飞,一口鲜血混合着冰水,灌倒了嗓子里。
王安这才发现,身下是一片薄薄的冰层,回头再看,和他一起冲锋的骑兵,没有例外,都滚到了地上,运气好的还可以活动,在勉强着爬起,运气不好的,摔断了脖子,跌断了胳膊腿,被压在马的身下,比比皆是。
第二排的骑兵,来不及收住战马,跳起来准备躲闪前排的队友,于是他们更惨,在战马落下的一瞬间,光滑的冰面让他们没有一个人可以站稳,无一例外的跌倒在地,后面的急急拉住战马,可是黑夜里视线不清,被随后冲过来的队友撞到身上,一时间,互相挤压,相互践踏,乱作一团。
看着半山腰的混乱,韩笑把手一放,喝道:“放箭!”
数千只羽箭划破夜空,带着“嗖嗖”的风声,落在混乱的长城军中,溅起一蓬蓬的鲜血,收割着一个个的生命。
王安用圆盾护住身体,喊道:“撤!撤退!”
留下一地尸体,王安带领着剩下的长城军退了下去。
见长城军退出了射程之外,韩笑喝令兵士,停止射箭。
轻松的打退了长城军的第一波进攻,燕军士兵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数千人的叹息,让他们自己都吓了一跳,韩笑哑然失笑,说道:“看见了吧,长城军并没有那么可怕,我军必胜!”
欢呼声从山头上响起。
“我军必胜!”
“我军必胜!”
呼喊声在山谷里回荡。
山脚下,王安正灰头土脸的向着王离汇报着情况,王离看着满脸是血,说话有些漏风的手下,紧锁着眉头,看来是低估了韩广了。在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燕军已经换了将领,韩广已经被软禁在宋义的大营。
听完王安的叙诉,王离仍然不死心,派骑兵下马,向着两侧的山体再次进攻,可是即便是不骑马,半山腰的那道冰面依然很难通过,专注爬坡,就难躲过头顶的羽箭,防御羽箭,一不留神,脚下就会滑倒,这段冰面又恰好在山顶的弓箭射程之内,留下上千具尸体之后,王离只好暂时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