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满足,只是一种感受阳光照耀在身上的姿态,无论战时或者是和平,被阳光沐浴的时候我们都是如此幸福。
巴黎,这个城市是温柔而浮华的,没有铁血的性格就像这个投降了的国家。
她不适合战争不适合流血,就像占领区的所有城市一样,里昂,奥尔良,还有华沙,布拉格,我到过那些地方,那些城市,是永远也不会属于帝国的……也不是属于哪一个统治者和征服者。他们不谙于反抗,因为他们充满了软弱的温情,但是正因为如此,也不能被暴力所奴役。
这就是民族的归属。
那么我的归属究竟是在何方呢?
我是个德国人吗?
我是个犹太人。
可是这一刻,我深刻地想念柏林,想念施普雷河畔,想念那蓝灰色的天空,想念那悠长又悠长的鸽哨。我想念的是一个不是我的归属的城市。
我问安东尼克:“柏林那边对将军的决定是什么?”
安东尼克说:“元首在犹豫。原本是让将军自述,但是将军没有给出回复,于是元首让将军返回柏林接受审查。”
“那巴黎的事情呢?”
安东尼克沉默了一下,他说:“一个星期之后撤职的书面文件和新任的军政长官将抵达巴黎。”
第三十三章
“我要回柏林。”
我放回窗上的帘子,已经出城了。
“你说什么?”安东尼克完全没听懂我说的话。
我忽然诡笑了一下,“你可以把我送到勒芒,但是我不会再去港口了。我要回柏林。”
安东尼克不置可否:“说说看,你回柏林是要干什么呢?”
“啥都不干。”我摊手。
安东尼克翻了个白眼,“你别想。”
我噎了一下,想了想又问他,“安东尼克,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阿德里安的?”
他从镜子里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十九,我和将军同年。”
“那么早?”我心思切切地怂恿他,“喂,说说吧。”
“有什么好说的?”安东尼克哼了一声。
我看着他的神情却不像是那么一回事,有些飘渺,也许是勾起了他的回忆,过了一会儿安东尼克轻轻地开始说,语气有点像自言自语。
“那一年将军刚刚成为军部里最年轻的上尉,而且还顶着一个‘雅利安人的代表’的金灿灿的光环,华丽得像个摆设。我被指派到他那里工作的时候,听闻我朋友的说法,还觉得特别沮丧。”
“要知道那时候都说将军是什么‘被选中的漂亮男孩’——这话多少是有点难听的,不过后来只过了一个星期我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我整整七天只睡了不足20个小时,搞得我几乎怀疑他是在故意整我了……他工作起来非常可怕,和他共事要有非常人的心理素质,据说我之前已经有好几个得了精神方面疾病的军官住院去了……”
说到这里安东尼克忽然笑了一下,“那一年真是够呛。”
我好奇地问:“后来呢?”
安东尼克奇怪道:“什么后来呢?”
“后来也是这样啊,将军每隔一天都会亲自面见元首,地位非常特殊,虽然那时候元首还不是帝国领袖。三年之后他直升中校,一堆人都红了眼,然后恨得咬牙切齿,很多话传到我这里我就派人压下了,还要说什么的话……哼,将军是从来没有什么朋友的。”
我苍茫地“哦”了一声,“真是值得怀念的过去。”
安东尼克只是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我淡淡道:“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他回到柏林之后呢?你没有为他想过吗?如果元首不再信任他……”
安东尼克沉默了一下,他说:“那也是将军自己的选择。”
“那却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和他的视线在镜中相遇,我盯着他的眼睛,“我想你应该不想看到的。”
安东尼克别开眼睛,他象征性地咳了一下。
“我听说,约德尔家族继承人的位置一直空悬着,伯爵从一开始就反对将军进入军队。”
“嗯?”我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你说什么?”
安东尼克说:“我会送你到布雷斯特出港,至于你最后是去了哪里……反正少尉阁下一向神通广大,我也只能以为是去往美洲或者其他地方……你要去哪里呢?”
我一听,随即了然,眯起眼睛笑了笑:“那就美洲吧。”
巴黎郊外一条种着柏树的笔直的路,两旁是茫茫的野草,天空蔚蓝开阔,我想了想笑着说:“美洲真是一个很远的地方。”
安东尼克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我在布雷斯特港口附近逗留了一天,挣扎了好久才联
系上奥尔良那边,法国的情况很糟,但是胜在人员受损不大,我心里安慰。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种怪怪的感觉,具体说不上来,就是有一种阴暗的预感一直缠绕着我,这种感觉在联
系过程中一直存在,总觉得气氛很诡异。
爱德蒙只字未提。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选择了从英国往北海返回德国的路线,虽然曲折了一点,但是以前我就是这么走的,从中立区折返毕竟安全得多。
我变得保守,实际是时间上由不得我选择。
这次只过了一个昼夜,我就顺利到达了南安普顿,下了巴士,我直接往猫耳洞小区去找查柯尔?汉密尔顿的公寓。
我想起那时候,恩斯特病歪歪地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则是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