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信任吴燕夏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
话虽如此,吃完饭后再次被非法拘禁在“凶宅”的梁凉进行最后一轮垂死挣扎。
“我还是想自己回家。我裙子都脏了,而且平时都要卸妆才能睡觉……”
吴燕夏朝她竖起一个“别说了,我啥都懂”的v型手势,从他那衣柜深处掏出一大包法国护肤品中样。
“这是上次做星座系列的推广找我写文案,品牌公关送我的。”
“这是酒店里的高级浴衣,新的,没穿过。”
“……你别这么看我,不是我从酒店里偷的。领子上面还绣着我名字,是用酒店会员换的,我有很多酒店会员和飞行里程的。”
梁凉哑口无言,抱着那堆东西转头看了一眼,
吴燕夏的卧室装修得很正常,毫不意外地摆着一张像海盗船那么宽的大床,她都能想象到他四仰八叉睡在上面。
……今天果然被吓懵了,想这个场景干什么?自己得重新排序一下:蛇=吴燕夏=鬼。
等梁凉在卧室套间里的浴室洗澡,吴燕夏抱臂依旧紧守在外面,水声沙沙,他却没有一丝旖旎情绪。
占星师罕见地皱着眉,思考今天lo娘身上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低概率的意外,还是……灵异事件?
改造一处凶宅能有什么用?也许毫无用处,甚至可能赔上他自己。可吴燕夏就是有这种情结,他本身好静贪闲逸,但内心又总痒痒地想要和未知的危险直面相见。就像他真的可以从星盘中推算命运的起伏,但清楚没有一种推运方法可以让人彻底避免灾祸。
变动才是宇宙的本身,他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明白。
然而所有形而上的无聊探索在此刻有了一个极其清楚的底线,那就是,梁凉绝对不能出意外。
他以前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吴燕夏如今也疑神疑鬼起来,他决定今晚还是单独开一间房带她出去住。
浴室门打开,梁凉洗完澡吹完头发,裹得严严实实的走出来。
吴燕夏刚想对她说“穿上衣服”,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她就已经直线地扑倒在大床上,秒速地睡着。
梁凉小公主的脑构造确实……比较清奇,比如她特别擅于抱大腿,一旦认为自己抱上坚实大腿后,就能立马放松地撂担子。
她睡了个香甜好觉,第二天早上被隔光窗帘漏出的光线唤醒。
昨天遭受的极端困境如同大梦一场,蟒蛇、缠绕、漫长的等待,整个人依旧是有点恍恍惚惚的,但良好的休息也一扫昨日晦气。梁凉揉着额角坐起来,现在卧室里只有她自己,床边的地毯上搁着一个半开着的电脑,底座处摸着却发烫,显然开了一夜。
梁凉再往后放松地躺下,嗯,床垫躺着好舒服啊,感觉也是高级货。
闹钟显示已经十点了,她今天得去吉兆。
梁凉穿着浴袍洗漱完,有点害羞走到客厅,吴燕夏本人正像大骷髅似得坐在高椅子上灌第四杯黑咖啡,一副熬夜过猛后的濒死样子。
客厅开着空调,阳光照进来,显出这是一个很有生机的家。
也许不是家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有占星师在的地方都不像凶宅,他的磁力太强大了,有种镇压全场,不,全鬼的气势。梁凉是由衷认为,就算有鬼捉到吴燕夏,也会被他以一种更神奇的方式逃生出来。
两个人坐着喝了一杯咖啡,吴燕夏便催她:“我们走吧。”
啊?她一愣,去哪儿。
“回你家。你得换一身衣服吧,我送你过去。”
梁凉很想问吴燕夏昨晚是不是守了自己一晚上没睡,但对方一直低垂着目光,似乎认真思考什么。
他陪着她走回家,也不进她家门只说在门口等待。梁凉打开自己琳琅满目的衣柜,遗憾发现她今天对打扮没什么兴致。
……不过依旧挑了件紫色的掐腰背带裙,随后挑了个平常很少戴、丝绸的兔子浆果头花,再快手地把头发用拉发板仔细拉直了一下。
吴燕夏又把她直接送到了吉兆门口,一路上依旧没主动说话,神色平淡。
沉默的气氛让梁凉有些不安,她偶尔跟他说几句,他都含糊地应付过去。
占星师的表情比任何之前见到都要肃穆也更……心不在焉,她昨晚明明都答应睡在他家了,而且也没发烧。梁凉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莫名有点委屈。
于是也不肯主动说话。
两人赌气似地走到吉兆门口,吴燕夏停住脚步。
“凉凉,”吴燕夏叫住她,他目光定定的,但眼睛里闪过一丝几乎黯然的神情,终于艰难、缓慢地说,“对不起啊。”
梁凉睁大眼睛看着他,随后反应过来吴燕夏是正在为自己昨天的遭遇道歉。
她连忙摇手:“没事没事,跟你无关,是坦克自己逃出来……”
“老实说,你还想养它吗?”吴燕夏有点尖锐问,“即使我们的宠物有一天会交换回来,你现在还敢养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