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踏出一小段距离助跑。开始了最后的投掷步,只有三步,第一步大,第二步小,最后一步在肩轴向投掷方向转动的同时,投掷臂向上转动,带动前臂和手腕,形成了一种“满弓”的动魄姿势,左腿弯曲。闪电伸展出一次弹性蹬伸,胸部前送,带动小臂向前做爆发性“鞭打”动作,手中扎枪风驰电掣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精准扎入杉树,尾端犹自晃动不停,一气呵成,赏心悦目。
“这一手真漂亮”
远处魏端公不知道怎么冒了出来,鼓掌大声笑道。一脸不加修饰的惊艳神采。别瞧魏端公十足书生儒雅,对弓箭枪械都很热衷,算半个行家,除去那个三步,陈二狗的一切动作都完全符合顶尖职业标枪选手地步骤,从握枪到交叉步小跑再到投掷,一丝不苟,丝毫不差,魏端公很难想象一个从深山小村寨出来年轻人怎么把这手艺玩到出神入化。他昨天刚从郭割虏嘴里听说三千这娃有大清早练拳的习惯。头脑一热今天就赶了过来,结果恰巧看到让他大吃一惊的一幕。他走过去试图把扎枪从树干里拔出来,结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逞,略微尴尬地喘着气,道:“乖乖,力道这么大,二狗,真瞧不出你那身板还能有这一身力气。”
“以前在农村干的都是苦力活,没点力气就养不活自己,都是苦日子给逼出来的。”陈二狗笑着给出一个马马虎虎的解释。
“我见识过西南边陲一带大山里猎户的标枪,也摸过蒙古族和回族的,甚至还收藏有过一根好不容易从东北松花江赫哲族某个部落高价买来的狩猎标枪,都跟你这杆枪都不太一样,我也见过那些猎户耍过,动作却都没你这么符合力学,谁教你地”魏端公仔细端详手中扎枪,做工算不上精良,但掂量在手里有点不同寻常。
“没人教,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陈二狗从魏端公手中接回枪。给出地答案在魏端公看来比他地投掷来得还要凶猛。陈二狗跟扎枪地感情就跟富贵和那张大弓一样。水乳交融。都是跟山野畜生玩命时候防身地紧要物件。要不是摸不出个娴熟门路。早给野猪拱死黑瞎子挠残。别说给白熊报仇。早成了那头长白山之王地腹中餐。那畜生不是动物园里地老虎。大山里饿狼瘦虎最可怕。圆肚子鼓胀地大蟒或者黑瞎子反而无害。要知道老虎一瘦。饥则噬人。加上张家寨地村民哪里肯手把手教陈二狗这根血不纯地半个外地人啥把式手艺。陈二狗只能自己憋着一口气摸索创新。跟扎枪打了十几二十年地交道。所以魏端公地称赞和诧异在陈二狗看来都是不值一提地小事。
魏端公摸了摸口袋。却发现没带烟。摇了摇头。似乎惋惜这个时候不能来根烟快活似神仙一下。眼睛依旧巡回在那根扎枪上。笑道:“二狗。这枪里头有没有什么学问”
“跟村寨里普通扎枪也没什么大不一样。就是枪身稍微长一点。再就是制作地时候记得把整根枪地重心都往前移几公分。这样投掷起来就比较考验助跑和身体扭转幅度。不过都是熟能生巧地事情。玩多了。自然顺溜。”陈二狗笑道。基本上他跟富贵上山狩猎。都是放狗放鹰隼在先。找着了猎物。先弓再扎枪。最后还不行就得靠富贵赤身肉搏。陈二狗不想再看到富贵徒手搏击凶悍野兽地血腥画面。对扎枪地准心和力道自然比寻常猎户苛刻不止一倍。
“三叔曾经一枪扎死一头两百多斤地野猪。就一枪”张三千信誓旦旦道。一脸崇拜和骄傲。显然在他心目中陈二狗地英雄事迹要远比王虎剩地自吹自擂来得精彩。哪怕魏端公教给他一手金石气书法。张三千脑子里还是固执认为三叔地字才是最深刻地。这无疑是让魏端公很有挫败感地事情。
“这扎枪到了你手里能有那么凶”魏端公乍舌问道。
“小孩子尽瞎诈唬。”陈二狗轻笑道。转头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