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之意,甚至屈身福礼也不过是草草了事,便那膝盖都不曾弯一弯。
“坐吧!”裴老夫人指着她下手位置的宽倚,神色有些复杂,当然若不是太后赐婚,她是决计不肯让儿子娶她为妻的,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事事压了自己一头的儿媳妇,尤其是她的性格又是这样的强势。
“妾给郡主请安。”站在裴老夫人身侧的傅姨娘上前见了礼,神色很是恭敬。
晋安郡主却是看也未看她一眼,似乎觉得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只微微颔首,之后拍了拍裴蓁的手,让她过去见礼。
“孙女给祖母请安。”裴蓁笑吟吟走了过去,轻轻一福身,又问道:“祖母可用过晚膳了?”
“傅姨娘刚服侍我用过了。”裴老夫人对裴蓁招了招手,儿子唯一的嫡女,她总是愿意给她几分体面的。
裴蓁歪着头看了看傅姨娘,笑道:“我母亲身子不好,有傅姨娘服侍祖母孙女也就放心了。”
裴老夫人把裴蓁搂在怀里,又让丫鬟拿了蜜饯与她吃,问道:“今日听说是长乐郡王送你回来的?”没有微微皱起,显然是有不赞同,长乐郡王便是生母出身卑贱,到底也是天潢贵胄,怎可让他行侍卫之事,此举太过轻狂了。
“正好顺路,郡王便送我回府了。”裴蓁随口说道,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裴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她实在难以与裴蓁亲近起来,她的做派与德宗大长公主十足的相像,太过傲慢,连天潢贵胄都不放在眼中,早晚是要为府里招来祸事,她本想告诫她几句,可见她神色颇有些不以为然,到了嘴边的话便咽了下去,只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六姐在茶房,你过去瞧瞧怎么还没有过来。”
“盼巧,你代老夫人去茶房看看。”晋安郡主有些不悦,不喜裴老夫人把裴蓁当成丫鬟一般使唤,况且,六娘子又是什么人物,也值得让裴蓁过去寻她。
裴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握着裴蓁的手便松了开,顺势在自己鬓角处压了压,说道:“今儿让人唤你过来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不知道是何事?”晋安郡主嘴角勾了勾,却不见多少笑意。
裴老夫人端着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才笑道:“蔧娘几个年纪也不小了,都到了该相看的年纪,我这老婆子成日在家中也不知有什么适合的人选,便想着你到底是她们的嫡母,她们的婚事自有你来做主,正巧靖江伯夫人一早递了帖子来,邀你十五以后过府赏花,我便替你应了下来,到时候你一道带了苑娘蔧娘她们几个过去,也让她们长些见识。”
“说亲说的是,您就是不说,我也想着忙完三郎和六郎的婚事后给她们操持起来。”晋安郡主微微一笑,把手上的盖碗轻撂在小几上,在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去靖江伯府做客带上蔧娘她们几个没说亲的倒是正章,可苑娘已是订了亲,年底便要出嫁,怕是不好随意走动,若不小心闹出了什么风言风语来就不好了,莫说连累了蔧娘几个,便是她自己,也难以自处了。”
“正是因为蔧娘要出阁了,我才让你带她出去长长见识,免得到了婆家帮着款待宾客的时候失了礼数,让人说我们沛国公府不会教女,到时候你这个做嫡母的脸上也是无光。”裴老夫人脸上带着笑意,只是眼神却微微有些冷意,这就是去了高门媳妇的坏处,你说一句话,她便有十几句在那等着你。
晋安郡主以手掩唇笑了起来,眼底带了几分讥讽之意:“母亲玩笑了不是,苑娘是低嫁,嫁的又是她嫡亲的舅舅家,傅家常来常往的想来她都是熟悉的,又怎会失礼,况且,不是我说话难听,傅家能得了苑娘已是他们的福气,又怎敢轻贱了她,论起规矩来,他们又知晓多少。”
因为晋安郡主这句讥讽之言,裴老夫人脸色异常难看,盯着晋安郡主瞧了半响,嘴角的笑意微冷,好半响,才冷笑道:“苑娘为何低嫁,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太华,她已是这般委屈,你这个做嫡母的竟不肯给她几分体面?”
“母亲这话说的我都糊涂了,事情既有因便有果,谁种下的因便由谁自吃苦果,与我的太华有何干系。”晋安郡主笑容渐冷,若不是傅姨娘趁着她不在府中想要害了她的太华,又怎会有苑娘冲喜一事,追根究底,苑娘不过是咽下了傅姨娘种的因果。
屋里气氛冷了下去,裴老夫人目光便是阴森:“这么说来,你是不肯了。”
晋安郡主当然不肯,她为何要成全傅姨娘儿女的体面。
“母亲也不是不肯,只是才闹出了王家蓉娘那样的丑事,母亲少不得有些顾虑。”裴蓁突然开了口,嘴角轻轻勾起:“不过六姐是您一手教养大的,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