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瑶山最高的琅华峰,地势险峻,林密藤缠,云雾渺渺,小道如织,极难登临。偏偏顶部的云台一片平坦,几可跑马,十分奇特。
云台位处高峰,立于其上,西川之壮美,九瑶之奇险,尽入眼底,颇有一览众山小的开阔豪迈。
因此,九瑶宫若有大宴,往往被安排在此处。
云台的入口,建了一座牌楼,配着此间的云涛、老松,颇有仙气,因而被称为天门。
所谓天门之争,就是让弟子进入琅华峰,从底部开始,自行取道,直到进入天门,踏上云台。
这其中,不但琅华峰本身地势复杂,门派还会在关键处设下机关。既要斗山中的凶兽,还要斗同行的弟子。
这天一大早,琅华峰下就聚集了大批弟子。
琅华峰是九瑶山数峰中,惟一一座没有开发的山峰,除了峰顶,山中没有任何建筑,一片自然风光。
它平日也不开放,因其中机关重重,凶兽遍及,十分危险。
天门之争,可说是琅华峰明面上惟一开放的机会,就算不参加,弟子们也会来瞧瞧。
再说,这可是天门之争,九瑶宫最高等级的比试,平日的考核、小比,跟这个完全不能比。那些真传弟子,平时个个趾高气昂,难得有机会看他们出手,怎么能错过呢?亲眼见证新的真传弟子诞生,也是一件盛事啊!
关键还是后者,历代天门之争,出现过一些原本默默无闻却一举成名的例子。虽然近年越来越少,可这对没有背景的弟子来说,相当激励人心。
邵正阳早早来了琅华峰,却没有到入口处,而是站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
看到神情兴奋、比比划划的弟子们,他嘴边露出个冷笑。
指望一举成名?天门之争,早就不是原来的天门之争了,所谓真传弟子,不过是分猪肉而已。
在天门之争前,各大派系,早就真传弟子的名额进行了博弈,等到天门之争开局,已经定了七八成。剩下的两三成,才是自身实力的比拼。
全无背景,想从分好了猪肉的天门之争中挣出头脚,何等艰难!就算本身有背景,也要小心翼翼,万一落入他人算计,可能就是一场空。
比如,三年前的他。事先约好的同伴,临时反水,使得他掉出前十,与真传弟子错身而过。
今天这场天门之争,他一定不能出差错,一次可以说是不小心,两次都错过,以后他还有什么脸面留在九瑶宫?这几年,玉台一脉被周家打压,日子不甚好过,要是两次都留不住真传弟子,别说师父,他自己也会自请离山。
邵正阳在心中盘算。柳林一脉那边,卓剑归这个本门第一高手面子甚大,各方都默认给高骧一个名额,他自身实力又不差,应该能稳住。
如果可以,与高骧合作倒是不错。但是师父事先递过去的话,柳林没接。这也正常,柳林接了话,那就是站在玉台这边,与他们一贯不站队的原则相违背。不过,要是途中遇到,帮一把手,那谁也不会挑这个理。
想到高骧,邵正阳又想到了陆明舒。他到现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就融合境了呢?
说起来,高骧与她极为要好,只怕他们会同行,若是如此,肯定会受到周家的阻击,似乎不大妙。但是,就算没有她,周家也不会任由自己轻易登顶。这么想,与他们同行倒是不错,等于将高骧拉到己方阵营……
“这不是邵师兄吗?怎么一个人在这?”一旁传来声音,有人笑吟吟地走近。
邵正阳看了眼这人,面无表情:“原来是翁师弟,有何指教?”
来人是个与他年纪仿佛的公子哥,长得油头粉面,手里晃着把扇子,很有纨绔子弟的风范。
他脸上堆着笑,晃晃悠悠走过来:“邵师兄也太见外了,我们多年交情,打个招呼不应该吗?”
邵正阳哼了声,没说话。
这翁玉帆是日照一脉的,与他前后入门。日照一脉是周家一系的中流砥柱,上次天门之争,邵正阳便是被日照一脉挤出了前十,虽然最后得利的并不是翁玉帆,可他也是对手之一。
邵正阳不觉得跟翁玉帆有什么好聊的,难道聊好了,两人就会化干戈为玉帛?派系斗争,又岂是他们两个小辈能改变的?
“唉!”翁玉帆叹了口气,“邵师兄,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啊!上次天门之争,辛辛苦苦,都让别人摘了果子。”
邵正阳面无表情:“翁师弟这么说,就不怕你司徒师兄听到?”
翁玉帆晃了晃手中扇子:“听到又怎样?难道不听到,就会给我真传弟子不成?”
邵正阳眯了眯眼,没说话。
“邵师兄。”翁玉帆靠近了些,瞟向那些看热闹的弟子,“不如,我们合作吧?”
见他面上毫不动容,翁玉帆笑道:“怎么,不相信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们都想当真传弟子。”翁玉帆摇着手中折扇,“玉台一脉这几年不好过吧?”
“呵呵。”
翁玉帆叹了口气:“不瞒师兄,我这几年也不大好过呢!我们日照一脉是挺风光的,可好处落不到我头上啊!前头有师兄,后头有师妹,我这个卡在中间的,爹不疼,娘不爱。”
邵正阳看了他一眼,目光颇为嘲讽:“你不怕找我合作,就算真成了真传弟子,也被师长见弃?”师长们可不会喜欢不听话的弟子。
翁玉帆眼珠子转了转:“被我得到,总比被别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