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就和你的晚晚亲。”徐亦晴略带醋意地哼了一声,使坏去胡撸林幸脑袋,把徐溪晚刚给她扎的小辫儿都弄乱了,徐亦晴恶作剧得逞,拍手大笑,“哈哈!现在你成了小疯子了!”
“姐姐你可是大学生,大学生是不能欺负小学生的!”林幸护着头气鼓鼓地说,“姐姐坏,我不理你了!”
“别啊小幸,不至于的,我错了我错了……”徐亦晴捉弄完小孩又说着好话去哄,俩小孩闹着闹着,就把学琴的事撂在一边了。
徐亦晴刚在徐溪晚这里吃了午饭,徐家那边就派人来抓人,徐亦晴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地和林幸告别,上了徐家来接人的车,她走后,林幸继续练琴,看到钢琴上放了个红色纸片,疑惑道:“这是什么?”顺手打开一看,原来是徐亦晴的生日会请柬。
“晚晚,是姐姐的生日诶,我们去不去啊?”
“不去。”徐溪晚坐到林幸旁边,神色未变,继续带着她学那首月光曲。
晚饭过后,林幸看她的动画片,徐亦晴在书房工作。
总公司不比徐溪晚之前待的分公司,徐溪晚那个部门又是多少人挤破头皮都想进去的,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部门里各个都是老狐狸,对徐溪晚这么个空降的年轻副总一万个不服,但凡徐溪晚出了一丝差错,得有一堆人扑上来准备活吃了她。
徐溪晚看财报看得眼睛疼,正好有一通来电,她捏着鼻梁站起来,走到窗边活动活动,看了眼来电,是徐兴言。
他这个时候打电话做什么?
徐溪晚微微皱眉,接了,“三弟。”
“二姐贵人事忙,好久不见。”
“上月慈善晚宴才见过,也不算久。”
徐兴言鼻腔里发出一点极温柔的笑意,“二姐可知有句古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徐溪晚握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脸上像覆了一层寒霜,最近徐兴言愈发不知廉耻了。
“三弟没事,我就挂了。”徐溪晚冷声道。
“别挂!”徐兴言激动得嚷了一声,清清嗓子,正了神色,才说正事:“二姐知道下月九号是什么日子?”
“徐亦晴生日。”
“不错。”徐兴言语气中带上了一点期待,“二姐来么?”
“不。”
“你该来。”徐兴言叹了口气,“二姐大概不知道,二伯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
徐兴言口中的二伯,正是徐溪晚的父亲徐泰宏。
徐溪晚看着窗外不语,目光深沉。
“上次我与他吃饭,他对我说,他这辈子,对得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他的大女儿。”
徐溪晚冷笑,这话可不像徐泰宏说出来的。
徐兴言又道:“二姐,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徐溪晚知道徐兴言话里的意思。所谓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过是委婉,徐泰宏大概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徐泰宏有意与徐溪晚缓和关系,这次徐亦晴生日就是最佳的机会,而徐溪晚没有名分,名不正言不顺,要得到徐家权力,就必须倚仗徐泰宏,等徐泰宏一死,徐溪晚名义上连徐家人都不是,纵使有再大的手段也无力回天。
徐泰宏不可能真的看重徐溪晚,他想借此机会与徐溪晚和解,目的非常简单,不过为了一个徐亦晴。
徐亦晴尚且年幼,徐泰宏一死,她就是无依无靠,在群狼环伺的徐家,注定只能是个牺牲品,徐泰宏疼爱女儿,得给女儿找一座靠山。
纵观整个徐家,除了徐泰宏外,徐亦晴唯一的倚靠,也只剩徐溪晚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徐溪晚目光飘忽,虚虚落在窗外一棵松树的树梢,记忆回到七年前,自己刚到徐家的场景。
当时徐家老爷子还在世,徐溪晚跪在祠堂里给爷爷父亲磕头敬茶,贤良淑德的继母当场变了脸色,一把掀翻茶托,两杯热茶尽数泼在徐溪晚身上。
“徐泰宏!你在外面干了丑事,还敢把这个野种领进门来,真当我郑家全是死人么!今天我把话撂在这,这个家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郑婉娴哭声凄厉,站在一旁服侍的老管家都面露不忍。
当时的郑家当家人是郑婉娴亲哥哥,郑婉娴腰杆挺得硬,即使在徐家祠堂里大闹,徐家也没人敢指摘一句。
“哎……”徐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你们自己惹出的祸端自己处置,我老了,再不管这些闲事。”说罢拂袖而去。
徐老爷子一走,徐泰宏也哄着郑婉娴离开祠堂,其他徐家人也都找了借口纷纷散了,祠堂瞬间空荡,只剩徐溪晚一人,直挺挺跪在当中,衣服上两杯已经凉透的茶。
不知跪了多久,老管家才又进来,颤颤巍巍说:“二小姐,老爷让您回房。”
徐溪晚能忍,两杯滚烫的茶泼在身上一言不吭,又跪了两个多小时,竟然还能站起来,自己走回房间,步伐极稳,身形一点摇晃也没有。
老管家在背后慨叹,徐家两辈人,只得这么一个私生女儿,风范气概像极了老爷子当年。
可惜,出身不正。
徐溪晚其实不恨郑婉娴,她也不过是徐泰宏fēng_liú债上的一个受害者,她完全有理由愤怒,任何一个正常女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愤怒,人之常情。
徐溪晚的母亲,一个被徐泰宏骗了一辈子的女人,临死之前还做着徐泰宏回心转意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