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尹若月没有留半点商量的余地。
徐暖透过窗,看见那岸上已有军队在候着,侧头看着手中的玉佩问:“你将它交给我做什么?”
这不是调动那五万兵符的玉佩吗?
“幼皇对我手里的军队虎视眈眈,恐有变故,这玉佩暂时交于小姐这为上。”
尹若月说的轻巧,可徐暖却知道,手握重兵的权臣和年轻气盛的幼皇一切是有多么凶险。
即使强行离开皇宫,可局势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变得复杂,自己也不可能再预测尹若月的未来,就这般徐暖暂住兆州城的一家老宅。
六月初旬兆州城内下起连绵不绝的雨,徐暖多是窝在房间内不出门。
直至七月中旬这才又好转,尹若月不常来,偶尔会隔几日才来一回,徐暖多数时候是忙于翻看账簿,亦不想同她说话。
这日大清早尹若月便入书房,徐暖看了大半日的账簿,临近午时用饭时,侧头却见尹若月趴在书桌睡着。
徐暖放下手中握着的笔,起身拿下身上披着的薄毯,走近替尹若月盖在身后,伏低着身子,瞧见尹若月那眼底的淡青色。
这月来南方水涝严重,兆州还算是风平浪静,实则四周已经四处流寇起事,这本是书中华漠当皇帝之后遇到的事。
可眼下局势早已不同,加之现又有华漠余党又四处作乱挑事,这些便都压在尹若月一个人身上。
说不愧疚是假的,徐暖现在都不知道到底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尹若月,才是合适的。
正当迟疑之时,忽地风吹得那未合上的窗户哐啷地响了几下,尹若月簌的睁开眼,便与徐暖对视着。
明明算起来,与尹若月认识已有十一年之久,为何一下子变得这般陌生呢?
手腕忽地被尹若月握住,徐暖还未明白尹若月要做什么,唇瓣上已然落下轻吻,温柔的让徐暖不忍心推开。
只是背后忽地有水盆摔落的声响,徐暖怔怔地急忙拉开距离,转身便见小杏一脸茫然的呆站门旁。
尹若月从背后亲昵搂住徐暖,附在耳旁小声地说道:“既然亲都亲了,公主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无耻之徒!
第五十五章
徐暖恨不得现在狠狠的揍自己一顿, 怎么会心疼起尹若月这狡猾之人来了呢?
这不就是农夫与蛇的教训!
小杏忙端起水盆,红着脸慌张的说:“小……小姐, 还要用饭吗?”
说完, 小杏便急匆匆地跑出房间。
徐暖尴尬的看着小杏的背影, 侧头看着身旁的尹若月问:“你是故意让小杏看到的, 对吗?”
尹若月不舍的松开搂着徐暖的手应:“自然不是,是那丫鬟不懂礼数, 不知敲门汇报, 这才扰了好事。”
好事?
“你!”
徐暖气的一下连要说什么话都忘了, 置气地说:“你要是觉得这般调戏我有趣, 怎么不去找青楼里的姑娘们?”
听着这话,尹若月迈步走近, 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徐暖笑道:“我与青楼里的姑娘们最多也就是喝酒言语调戏, 可公主却与我有肌肤之亲,纵然是有百般刁难, 我也喜欢的紧。”
“什么肌肤之亲?徐暖向后退着, 脸一下的红了辩解:“不过是亲一下, 你胡说什么?”
尹若月步步紧逼,仿佛就是一匹色胆包天的狼,嘴角上扬地说道:“公主身上有两小痣,一处在左肩, 另一处在脖颈衣领右侧下。”
“这可是胡说?”
徐暖满是震惊的看着尹若月, 退至书桌旁,背靠着书桌, 慌乱地应着:“这……定是你逼问从前玉昭宫内贴身侍女。”
“既然如此,那我也可亲手指出来。”
尹若月伸着右手轻搭在徐暖的左肩上,食指停在一处问:“左肩的痣应在这里。”
尹若月左手移至徐暖身前,欲探向徐暖的衣领说着:“至于那脖颈右侧下,应当是在这里。”
徐暖忙伸手抓住尹若月探来的手,顾不上脸红,更多的是恼羞成怒追问:“你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公主难不成忘了宫乱嘉秀宫那夜?”
尹若月也不挣脱,顺从地应着。
宫乱?嘉秀宫?徐暖恍然大悟地想起宫乱那日在嘉秀宫被逼着服用的药,怔怔地看着尹若月。
可那已是去年的事,时隔太久,徐暖都忘了那事。
尹若月忽地顺着徐暖握着的手,靠近着伏低着身子,眉目如画浅笑道:“公主可想起来了?”
若是从前徐暖还会信了尹若月这伪装,眼下徐暖只觉得尹若月长的可恶至极!
“没、没想起来!”
徐暖松开握着尹若月的手,从一侧绕过尹若月,匆忙走至书桌前应着:“我那时昏迷数月,早已经不记得这事。”
“再者说不定你又是诓骗在我。”
尹若月慢步走近着,伸展双手捧着徐暖垂落的手至面前,眼眸间满是伤心地说道:“当初就是想到公主会这般说,没想到眼下公主真的狠心一口回绝。”
徐暖被尹若月这般哀愁的神情弄的又心软,躲避着尹若月探望的眼神,犹豫地说着:
“你……且让我再认真想想。”
当初一下的就昏了,再后来时尹若月提都没提过,徐暖也就忽略这事了。
如今尹若月这般真情实意,徐暖真真是整个人都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