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若月却不依,只是睁开眼,微笑着看着徐暖,指尖触碰着徐暖脸颊。
“公主,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出门的好。”
徐暖不明的问:“为何?”
“因为我不放心。”尹若月稍稍站直着应道:“谁让公主男装竟然被青楼姑娘紧追着不放,月儿只能小心为上。”
额……
没想到尹若月居然还记得之前的事,徐暖拉着尹若月的手说:“那你跟徐茗和柳烟两人在青楼聚会,我都没说什么。”
“那可不是聚会,只是在协商一些事情罢了。”尹若月回握着徐暖的手,漫步走下明月台。
“公主可不能因此生月儿的气。”
徐暖望着灯火通明处应着:“月儿不管如何,你当真要小心徐茗。”
“好。”
待下了明月台,轿子早已候着,尹若月松开手说道:“公主可不要忘了今夜的誓言。”
徐暖犹豫的转过身来,见尹若月并未上另一顶轿子,便说着:“当真不与我一同回府?”
尹若月笑着走近,抬手整理徐暖脸颊旁被风吹乱的碎发,轻声道:“不了。”
被尹若月推着,徐暖进了轿子,伸手掀开一侧的帘子,便见尹若月站在一旁,黑漆漆的夜空也无法掩饰尹若月那眼眸里的柔情。
只见尹若月伸着掌心轻轻的贴着徐暖的脸颊,柔和的说:
“前些日子询问媒婆男女成亲前都是不能见面的,不然不吉利,眼下早已违了规定。”
“所以眼下还剩下近月,便不能再违背,省的触了霉头,到时就不好了。”
徐暖怔怔的看着尹若月说:“那我们当真就不见面了?”
尹若月眼眉弯着应道:“公主这回知道舍不得了?”
“天色不早了,公主早些休息,一个月很快的。”
徐暖犹豫的放下帘子,不想尹若月却伸手握住徐暖的手,俯身凑近着亲了下徐暖的额头低声道:“这姻缘符是月儿去清远寺求的,公主这回可不要再丢下了。”
没等徐暖反应过来,尹若月便松开手,轿子摇摇晃晃的走着。
借着帘子外的微光,徐暖将掌心的姻缘符拿了出来,细细地看着,而后紧握在手中。
当初在仙人庵时,徐暖离开之时便将那姻缘符留在那书桌前,本以为此生再不会与尹若月纠缠,不想兜兜转转,竟又回到自己手里。
七月中旬,盛夏过了大半,徐暖每日除却整理账簿,最大的事便是处理每日尹若月派人送来聘礼。
虽然没有父母之命,可媒妁之言尹若月还是安排好的,每日光是与这媒婆交谈,徐暖就已经耗费大半日的时间。
宅邸里的装扮都不算烦人的事,可新娘子嫁衣徐暖却挑了数天。
样式改了数回,最终才订制成品,可尹若月一直公务繁忙嫁衣尺寸却一直未定。
眼看七月末,盛夏都快结束,天气也逐渐清爽了许多。
清早徐暖出了宅邸,带着裁缝师傅一并去找尹若月。
芙儿带着徐暖入座,沏茶,无奈的说:“小姐自初次葵水来了之后,便不愿让人亲近,这测量尺寸一事恐怕不好办。”
徐暖捧着茶水,喝了一盏又一盏,午时用了饭后见尹若月还未回府,只得进了一侧偏房休息。
这偏房依湖而建,多是纳凉的好地方,摆放的物件也多是按照尹若月的喜好,想来平日里尹若月在这休息。
徐暖侧卧在软塌之上,小睡一会,待醒来时外头仍旧是一片光亮。
便起身打算四处走走,目光落在这墙壁上挂着的一副残缺的画,这画与尹若月送来的画相比,画技确实要逊色不少,或许这幅才是当年被烧毁的画。
走近细细一看,徐暖才发现这画中还有两人,虽时隔太久而有些褪色,不过依稀能辨认出两小女孩。
如此天真稚气的画,也难怪尹若月会偷偷把它放在这。
转身走至一旁的书桌前,入眼的便是各类的记录,文书,以及一些兵书。
徐暖本无意去翻看,只是在收拾还未来得及清洗的笔时,将一堆散落一地,便只得收起。
目光落在一红色封面的书上,徐暖好奇的翻开,便见里头竟是女子间欢好的绘画场景。
徐暖脸颊簌的红了起来,赶紧把书合上,而后堆积在一处,将笔清洗干净后放回原处。
徐暖深呼吸好几下,可脸颊还是隐约的发烫着,脑子缓和过来,心想尹若月怎么会有这类书呢?
反复思量,徐暖正欲转身离开时,却见一身蓝紫色官袍的尹若月,出现在门口。
“公主?”尹若月手中握着乌纱帽,好奇的走近。
徐暖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合适,目光移至那敞开的窗外说:“我来这是为了带裁缝给你量尺寸的。”
尹若月放下手中的乌纱帽,靠在一旁应着:“嫁衣一事,月儿自会处理好的,公主不必忧心。”
“可芙儿说你不愿让裁缝近身,那你要怎么量尺寸?”
“不如就按平日所穿衣裳的尺寸做就好了。”
徐暖侧过头来,见尹若月脸颊上还沾着汗渍,想来一路都在轿子中,闷热的厉害。
见芙儿就候在门外,便说着:“芙儿你进来吧。”
“是。”
尹若月侧身接过帕巾自个擦拭脸颊,芙儿悄然退避,徐暖这才转过身来说:“嫁衣制作怎能随意,不许你胡乱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