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事确实是月儿的疏忽,不曾想在公主安插暗卫竟都被徐茗一一暗中处理,好在公主使用离间计,巧妙化解杀身之祸。”
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尹若月对待人命这般冷漠,即使是从书中体会过,徐暖也仍旧是觉得心间在颤抖着。
徐暖向后移着身子,躲避尹若月的亲近,呼吸低沉地说:“你当初将我与你亲近的流言散布,其实是别有目的吧。”
“尹若月你还是从前的月儿吗?”
这般处事方式真的太像书中那个为权力算计的女主。
“公主,你信前一世的之说吗?”尹若月掌心扣着徐暖的手,一点也不介意徐暖眼中的恐惧与疏离。
徐暖不可思议的看着尹若月,竟一下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尹若月指尖轻轻整理着徐暖脸颊旁的发说道:“我不再是尹大臣,而是一国之后,而皇帝却是旧王国太子华漠,公主曾经对月儿说要小心那西北异族的男子。”
“而华漠这名字,月儿最先也是从公主这听到的,所以月儿相信公主你也是有前一世的记忆的。”
所以尹若月才会觉得自己说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是个谎言,因为尹若月确信自己也是上一世的人。
徐暖握住尹若月不断探来的手道:“你错了,就算是上一世的玉椤公主她都未曾活到你当皇后的时候,又怎么会知道华漠是皇帝的事。”
“尹若月,我与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尹若月却力道极大的反握住徐暖的手,眼里满是暗沉地说:“那你究竟是不是徐暖?”
“你认为我骗你?”
徐暖冷漠地说:“我骗你有何好处?”
“至少你骗我还有缘由,可我却从未想过要从你这得到过什么。”
尹若月松开握住徐暖的手,那双曾经满是亲昵信赖的眼眸,如今满是怀疑问:“那公主可还能回去你那个世界吗?”
徐暖错开尹若月探寻的目光,低声道:“不知道,或许等下一日,或许等我死了就可回去了也不一定。”
“毕竟我也很累了。”
穿来这书里都有十来年,头一回徐暖觉得如此沉重,整个身子窝在轿子中。
尹若月探近着身子,伸展着胳膊将徐暖搂在怀里,低声安抚的道:“公主不能回去也好,至少留在这月儿也能护公主一生无忧。”
徐暖只觉得眼前时而昏暗,时而明亮刺眼,也没有挣扎尹若月的禁锢,只是冷静地说:“我不想待在都城,想去仙人庵。”
“不许。”
“你眼下不仅手握重权,而且掌握幕国上下数十万兵力,又重来一世应当好好过你这一生才是。”
尹若月眼眸通红望着徐暖问:“公主,难道忘了今日是我们成婚的日子吗?”
徐暖怔怔地看着尹若月,仿若这十来年的相处都陌生的很,轻声道:“成婚?”
“撇去权谋斗争,皇室宗亲的身份,尹若月你当真喜欢我吗?”
这是第一次,徐暖自己开始怀疑尹若月的意图,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间落了地,便再也扯不出来。
尹若月伏低着身子,轻吻徐暖发凉的唇瓣说道:“自然是喜欢的。”
“公主可以责怪月儿未曾顾及公主安危,可也不应当质疑月儿对于公主的喜欢。”
心间的感受很是复杂,徐暖目光落在尹若月的眉眼间,冰凉的指尖小心的触碰尹若月的脸颊自顾自地说:“
月儿,我没有责怪你不顾头的安危,而是你将我们的成亲之日都抛在脑后,我如何相信呢?”
“当时事出突然,月儿也曾想到会是如此。”尹若月激动地回着:“公主不要多想,明日我们就成婚,到时满朝大臣,皇亲贵族都会来,幕国上下没有人会敢有半句异议。”
徐暖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尹若月说着这话时,眼里溢出来的光亮,又不忍心再说出狠心的话来。
两人未曾再说过一句话,直至回府之后,府邸已经已经被打理干净,芙儿候在大厅中。
不知为何,徐暖直到这时候才发现,或许芙儿也是知情的人,只有自己不知道罢了。
或是接连几日的劳累奔波,又或是原本满是期待的心一下从高处落了下来,次日清早徐暖便觉察自己身体不对劲。
可府里早已在准备婚嫁一事,如同木偶一般被梳洗打扮,身着大红嫁衣时,徐暖都险些认不出自己来。
在坐上大红花轿子时,徐暖虚弱的靠着一侧,帘子外头并没有尹若月说的热闹非凡,而是整个都城街道上空无一人,铜锣声在耳旁响彻。
尹若月打击旧贵族们的势力,这便是旧贵族豪门无声对抗。
直至去了尹若月购置的宅邸,那头便是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徐暖宛若木头人一般,由人搀扶,热闹的声响在耳旁不断的放大,嘴里突的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眼前的红盖头忽地一下陷入一片黑暗当中,仿若跌入黑暗之中,便没了知觉。
也不知是昏睡了多久,徐暖缓缓睁开眼时,入眼的竟然不是房梁,而是淡蓝色的装潢,这便是徐暖现实生活中的房间。
可徐暖却无法动弹,眼前再次陷入黑暗之中,浑身冰凉的惊人,眼前缓缓的明亮许多,却不再是那淡蓝色的装潢,而是又回到宅院之中。
尹若月手中握着帕巾正替徐暖擦拭着掌心,目光与徐暖对视的时候,停顿了一天,冷漠的神情险些是徐暖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