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尹若月窝在床榻之上, 徐暖伸手解开尹若月腰间佩戴的玉佩, 目光望着如熟睡无差别的尹若月,不由得叹息了声, 指尖小心的触摸那微微紧皱眉头, 而后果断的收回手。
两枚玉佩能调配的兵力应当已经足够对抗西北强敌,只是这玉佩不能轻易交于他人, 选择自己才是最保险的方式。
绕过屏风, 徐暖正欲离开时, 正巧遇见端着醒酒汤的芙儿,四目相对,徐暖不由得惊的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芙儿微微一愣,目光望着那倒在床榻上的尹若月, 依着芙儿的机智应当是欺瞒不了的。
“公主, 当真要背叛小姐?”芙儿对峙着质问。
徐暖紧握着手中的玉佩低声道:“若是我放任她这般下去,那才是让她遭受世人的唾弃, 这样的方式得来的皇位,我宁愿她一无所有。”
芙儿迟疑地说:“可小姐会恨公主的。”
“恨就恨吧。”说完,徐暖便欲转身离开。
芙儿忽地说道:“公主若是要出这府,恐怕这番打扮,是出不了这府门的。”
徐暖惊讶的看着芙儿问:“你……难道不怕尹若月生气?”
芙儿放下手中端着的醒酒汤应道:“公主不见了,恐怕小姐也没时间来处理芙儿的。”
就这般徐暖接受芙儿的提议,换了一身丫鬟衣裳,由芙儿相助从后门离开。
出都城,徐暖本意是想去离都城数十里外的驻扎军营,周夏应当就在其中。
可又怕暴露玉佩,只得先去召集将士,便南下去寻就近的据点,不想突然大批量的难民围堵着都城附近的官道,西北强敌还未曾打到都城脚下,可慌乱却已经挡都挡不住了。
徐暖一人独自前去,险些便遭受攻击,好在马匹反应及时,逃脱难民山匪的追捕。
奈何据点的路早已被难民占领,眼下徐暖去不得,绕道恐怕没有五六日都到不了。
便只得绕道去找周夏早些将士,到军营时,将士竟然多数已经外出压制难民,身着铠甲的周夏很是惊讶的看着马匹上的徐暖。
“周夏借我一小队人马,到时便有足够多的兵力来治这乱了。”徐暖掀开面纱说着。
“恐怕来不及了。”周夏眉头紧皱的,走上前来说:“西北异族已经攻破幕国的边境,铁骑正向都城进攻而来,难民们引起的慌乱已经让都城的护卫君忙乱不堪。”
“公主只带一小队人马,恐怕是难以过去的,不如让末将带公主前去?”
徐暖怔怔的看着周夏,而后摇头应道:“不行的。”
这是护尹若月犯下滔天罪行的护身符,不能随意交给他人,否则就是把尹若月的性命交于他人手中。
“那……”
话还未曾说完,军营又是一阵慌乱,徐暖握着缰绳着急的说:“你先派一小队跟随我去,之后再说。”
周夏点头应着:“好。”
由于女子在一行将士中太过明显,徐暖特意换了一身军装,随着一行人赶去据点。
入夜时本数十人将士,不知是那一股难民还是西北强敌的一部分士兵已经打到都城附近,林中遇袭,便只余下五六人。
接连赶四天的路程,就算偶尔会停下来休息会,可徐暖体力早已消耗殆尽。
“小姐,过了这道城池,离据点不过就半日的功夫了。”随行的将士开口说道。
徐暖抿了口水应着:“好,尽快便是。”
不想在出城门时,看守城门的将士却说城外有西北异族的兵马,不能擅自开门。
眼看天色渐晚,徐暖焦急的骑着马正欲开口说话,不想突的一行人人马忽地从后方紧追了上来。
四方将士纷纷行跪拜之礼,徐暖侧过身便见尹若月正焦急的向这方赶来。
“来人,还不给尹大臣开城门!”为首的将士喊道。
徐暖缓过神来,慢伏低着身子,便见看守城门的士兵为难的转身说:“大人,外头正有西北异族兵马,此时开城门实在太危险了。”
话音未落,尹若月突的低沉地说:“给我开!”
这话语里夹杂的杀意,就连一旁的将士的都不敢抬头,那将士忙应着:“是!”
笨重的城门缓缓的开启,突的有股身着西北异族铠甲的将士冲了进来,那摇曳的旗帜上刻着正是西北异族的标志。
顿时城内慌乱无比,徐暖伸手握着缰绳,将目光探望被层层将士护住的尹若月,而后低声说道:“快,趁乱,我们混出去!”
“是!”随行的将士应着。
刀剑碰撞,厮杀呐喊声就在耳旁响彻,徐暖骑着马由着几人的护送,在逃亡的人群中逆行穿过。
正当敞开的城门就在眼前时,背后忽地落下一道焦急的目光,徐暖下意识的转身回看,便见尹若月满是惊讶的目光看着这方。
城内混乱无比,箭支乱飞,将士们正在厮杀,明明两人只不过几日未见,徐暖却觉得这距离好远,尹若月满是担忧的欲骑马过来,却被拥挤的人群和围攻的西北将士围堵。
马蹄声踏踏的响着,徐暖收回与尹若月探询的目光,只见尹若月好像在焦急的说什么,可惜四周太过吵闹,徐暖只轻仰着嘴角一笑,而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城门。
最后也没听到尹若月到底在说什么。
出了城门,零零散散的遇到一些西北异族将士,徐暖多是避开,眼看离据点不过一柱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