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人看出了女儿家的身份,安阳无奈地将发簪还给了九皇叔,“我不是她的夫人,我是她的侄女。”
摊主小姑娘不明白这句话,看着安墨白的眼神发怔,后者将发簪的银子和其他饰品的银子一道给了她,忙去追上安阳。
人群中穿梭,仿若看不到尽头。
中州王府清净雅致,从正门进入,不知是几进的宅院,设了宽敞的门房,往里走便是可招待客人的客厅,然后依次是中堂、膳房。
安阳站在巍峨的府门下,看着府内皆是青砖琉瓦构造的屋子,她看着九皇叔的眼中多了些羡艳,被她拉着进门后,走了几圈,气派的画廊尽头的星罗密布的寝居群落。
她不禁侧眸,一个人要这么多屋子做什么,难不成那里面住了很多女子?
经过数座院落再往里走两百步,便是树木参差,叠石假山的秋湖。
湖中心搭了一座凉亭,岸边上的碧绿色的藤蔓爬满了秋水,华亭水榭,曲廊假山,春日的鸟儿振翅而去,安阳惊得多饮了口茶。
想来九皇叔将家底都花在这些方面了,听说中州封地富庶,想来也是真的是块风水宝地。
“九皇叔,云殿都没这里舒坦,中州封地上的王府一定比这里更加阔绰。”
话语里皆是羡慕,安墨白挥挥手屏退了两旁的侍人,凑近她安阳眼下,低垂的长睫下白玉似的面颊上扬起红晕,肤如粉啄。
安墨白清了清嗓子,凑得近了,心头上似被丝丝细线绕得心头微微酥麻,异样的感觉让她后移动了些许距离,言道:“你还惦记你的封地呢,若等着陛下大婚,约莫也快了。”
“为何?”安阳好奇,挑眼看向她,伸手将她那颗大脑袋往后推了推,因开心咧嘴而笑,露出了不多见的白亮小虎牙。
她知道朝臣都在催女帝立皇夫,可自从她出宫后,这类的消息就很少听见了,约莫着是陛下使人消停了,想起了那日陛下言之凿凿说朕不立皇夫,她就头疼。
天下那么多棵树,没必要在她这棵假树上吊死啊,不值得的。
凉亭内无人,安墨白瞅着对面傻侄女的表情就想笑,姿态散漫地靠在那里,嗓音慵懒言道:“你想知道?这可是我从相关人那里挖过来的消息,你得给我点好处,我才能告诉你。”
明目张胆地受贿,安阳瞪着她,“银子吗?等我回去找找,库房里堆积很多逢年过节陛下赏的东西,你想要何物?”
对于安阳傻的让人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人,安墨白微微扬起嘴角,侧身注视着她的双眼,嬉笑道:“小侄女,虽说我是你叔父……”
“是姑姑可好,九皇姑难听了些而已。”安阳很好适宜地打断了她的话。
安墨白伸手捧起安阳的脸,开始胡诌道:“小侄女,你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
对于数日相处的人,安阳熟知九皇叔的秉性,谈笑斗嘴,没人能赢她,且是凌州城第一滥情的人。
漆黑如墨的眼珠转了转,亭外来了一个女子,杏黄色绮罗裙,阳光折射,映着那女子裙上纤细如丝的金银织线格外亮眼,海棠之上的飞莺栖在枝头,走近后,看到衣摆上颗颗细碎明珠无数,这般的织造,一派华贵不可信。
一看,便是九皇叔新招来的‘心上人’。
女子来得很合时候,安阳揪着九皇叔的衣袖,身子微微侧倾,压住了她,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啄,顺势看了一眼女子,挑衅的意味很明显。
九皇叔滥情,她早有耳闻,既然想耍她,自该送些回礼才对。
安墨白背对着女子,不知身后有人,对于安阳的‘投怀送抱’诧异又满意,回道:“江北那里听说有个陛下的青梅竹马,听说的,如果是真的,约莫着江北会促进此事。”
原以为是大事,殊不知是这些小门道来的杂乱消息,若她有青梅竹马,怎会和正主有爱意。安阳踩了九皇叔一脚,白净的鞋面上被脚印盖住了,疼得某人抱着脚哎呦叫唤。
安阳回身,装作故意看到女子的模样,诧异道:“九王妃?”
女子远远就看到二人搂搂抱抱,又亲眼瞧到不雅观的画面,柳叶眉挑起,嗓音散含怒火:“你是何人?”
大火烧起来了,安阳面无表情地低头顿了顿,立时在九皇叔开口前,撺掇道:“王爷邀我过来游园子……王爷,您说是不是?”
说完不忘踢了踢九皇叔,后者气得压根痒,偏拿安阳无可奈何,眯起桃花眸子,“你唤错人了,她不是王妃。”
不知怎地,□□味有些浓厚,安阳笑嘻嘻地看着二人瞪眼,拔腿就往跑,逮着一个下人,让她引自己出府。
出了府门,回头去看,九皇叔没有追来,想必是被缠上了。
大口喘着粗气,躺在青黛怀里,忍不住笑道:“九皇叔真是滥情,府里好多莺莺燕燕,长得跟天仙似的,依我看,她在府内开了青楼。”
想起方才女子的猪肝色,想必将她当作了即将入府的新人了,眼睛里都蹦出了杀人的寒刃。
青黛替她顺气,一面道:“中州王闲散惯了,陛下每年都会赏赐些财物,都被她修园子了,迟迟不纳王妃,想必也不想受人约束。”
安阳眯起眼睛,蓦地想起九皇叔不着边际的话,直起身子,言道:“青黛,陛下有青梅竹马?”
青黛是宫中的人,来回传话,宫外的事情,大多听了一耳朵,至于青梅竹马,朝堂上也没人提起,不然早就将人拉出来‘示众’,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