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清欢神色一顿,似是觉得耳朵出现幻听,又问了一遍,得到肯定的答复,眸色出现惶然,继而握起了手中朱笔,看着伏地瑟瑟发抖的宫人,抬首挥下,示意她出去。
她极力抿着唇角,见着宫人合上殿门,殿内又是一番沉寂的冰冷,让她突然有些不习惯,她垂首努力去看着奏疏,然而心里突生的害怕再也抑制不住,她答应过安阳不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她欢喜何人,自己也会开心的。
这句话是违心之言,她怎会开心呢。
那夜,她见到安阳与中州王亲近,明知二人名义上是有血缘关系的,可心内还是压制不了自己胡思乱想的心。
她嫉妒了。
秦执事立在一旁,看着眼中情绪不断转换的女帝,试着提醒道:“陛下,此事如何处置?要去劝解吗?”
奕清欢摇首,说出的话总是违心,“不用,安阳并非糊涂之人,那里世家公子都会去玩闹,不用管她,只是风浪之地,着人看好她,切勿再让她受伤。”
默默想了许久,她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安阳高兴就好。
她应该信赖安阳,曾经的一颗赤子之心,曾经纯粹的爱意是不会改变的,那些应该刻在骨血里了,只是她自己不知晓罢,她一味抗拒自己,应该是她惧怕自己会再次抛弃她。
秦执事看着陛下神色迷惘,心中叹息,固步自封,只会陷入困境,她试着劝道:“小殿下聪慧,可也是年少之人,您何不去见见,若是有下次……”
似是说到女帝心间上了,她极是挣扎,说好原地等候,若去问了便是自毁诺言,但那里毕竟不是好去处,她心中酸涩,终究屈服于心里的思念,点头:“那这样,晚点你去安排马车,朕去侯府一趟。”
秦执事应了,黑影漫上宫墙的时候,女帝悄悄出了禁宫,问及侯府下人,道是小公子差人回来报信,自己在中州王府用过晚饭再归。
女帝靠在马车里等候须臾,觉得无趣,不如去中州王府看看,想瞧瞧二人整日黏在一起,会做些什么。
安阳不知自己的一个举措会引起许多人的胡思乱想,听了大半日的曲子,看到了各色各样风.韵不同的女子,闹得自己眼睛花了,耳朵聋了,只想吃些糖糕来安慰自己的心身。
九皇叔兴趣勃勃,说是从中州带回来一个厨子,手艺比宫里的御厨都要好,生拉硬拽地将她拖去王府一道品尝中州的菜肴。
管家恰好将她找了去,似是府内庶务出了问题,急要她去处理,便将自己搁置在书房,稍微等上须臾。
夜幕下来时,书房内有些昏暗,需点灯了,侍从将烛台点燃后,就退了出去,由着小公子一人在里面看书。
书房里遍布杂文野记,安阳翻开几本,觉得有趣,书房门被人推开,她下意识喊道:“九皇叔,你怎地才来,这里话本子颇多,借我些许吧。”
话音落下,并无人理睬她,顿了半晌,她才抬首,门口站着一女子,体态婀娜,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颈脖间的肌肤白腻,再下看,胸前的肌肤更是若隐若现,引人浮想。
非礼勿视!
安阳忙用话本子遮住自己的眼睛,适时提醒道:“茶放下,人可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国庆节快乐哦!
小殿下身边花草太多,有危险哦!
第50章
门口的女子听到这句话, 并未退出去反而向前走了两步, 将茶放在安阳身前的桌子上, 一双洁白似无骨的手轻轻拨动, 撩开了安阳遮挡的书册,划过她的耳尖, 媚声酥骨,“王爷……妾已经好久没见过您了。”
约莫着认错人了, 安阳惶然站起来, 往后退了两步, 指着门口,厉声道:“出去!”
第一次遇到这般的情况, 在清棠街那里都无人敢碰她的, 蓦地觉得有些恶心,可出口的话有些像纸老虎,厉声却带着几丝颤音。
王澜未曾料到书房里不是中州王, 现下也是窘迫,见少女耳根都漫上了红色, 心中也明朗, 只怕她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孩子, 恼羞成怒罢了。
比起自己,眼前的少女更似羊入狼群般的惶惶不安,竟比自己这个闯入者还要恐惧。
少女的心事容易猜,不过她是安墨城安插进来的人,只为与中州王缠绵, 借以探测情报。她见少女恼怒,轻轻一笑,端起自己静心准备的茶水欲走时,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继而门被人推开了,王澜微微一惊,二人站得极近,屋内不觉有些旖旎,她伸出去端茶的手生生止在了半空中。
推门的人是中州王,与她同来的还有不请自来的女帝奕清欢,两人同样一怔,奕清欢看清了王澜的衣着,眸中染了冷色,“王爷在这里金屋藏娇。”
安墨白自觉自己离开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吩咐厨下安排好今日晚宴,竟不想有人趁此机会闯进了书房,还好未出大事。
只是女帝恼怒为哪般?
要藏也是我藏,与您无关呐。
王澜乃是安墨城精心培育出来的人,惯会察言观色,见客人身姿卓约,疏朗阔清,定不是凡人,她忙跪下行礼,口中也不说话,解释越多,就越容易犯错。
方才屋内躁动不安的安阳,见到奕清欢后,心就此沉淀下来,额头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口中干渴,欲端起茶水饮一口,孰料王澜惊呼:“小公子,茶水已经凉了,妾为您换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