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澜跪在那里,神色从方才的恐惧到此时的淡然,中州王待她们亲和,不过她们都是被安墨城秘密调.教后送来此的,今日之举本是破釜沉舟,谁想到被一陌生小公子冲破,也是缘机差了。
安墨白略微沮丧地坐在那里,脸色也显颓然,她在新周并无要差,也无错处,如今被君主呵斥,必然记着此事,于以后她的仕途并不好走。
而王澜看着久久不语,也在暗自揣摩气质高雅女子的身份,凌州城内能让安墨白这般惶恐的只有女帝奕清欢了,早些时候听闻女帝对上官家小公子有意,方才二人亲密的举动看来,确有此事了,而上官小公子喝了她准备的茶,必然会生事的。
而女帝只会以为茶是中州王所备,自己是府内姬妾,也只会听她的话,到时所有的怒火便会撒在安墨白身上,那么,她也是因祸得福了。
她抿紧了唇角,心中似是解气,伏在地上猛地被安墨白一脚踹上了肩膀,忍不住痛呼出声。
安墨白再次抬脚踩上了她的肩膀,怒斥道:“别以为本王不知你是二哥派来的人,今日之事陛下若怪罪,本王必会将你推出去论罪。”
王澜知晓安墨白并未传闻中的放荡不羁,她所做的都是迷惑众人,包括迷惑君主,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论才学、论谋略,她并不输于朝堂上任何一人。
许是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无可挽救,王澜也不再畏惧中州王,她站起身,笑道:“我在茶中下了青楼女子催情之药,本想着迷惑你之用,谁知被旁人喝去,那人还是陛下在意之人,你的王位得来本就不公平,陛下恼恨之余,定会夺去你的爵位,你也不用再装了。”
闻之青楼女子催情之药,安墨白来不及与她理论,命人将她看管起来,自己忙去侯府寻安阳。安阳系上官府与陛下两者之间的枢纽,她如此行事,自会惹恼了两方,且她也不忍看着安阳受苦,辗转于她人身下。
有此揣测,安墨白步子跑得极快,背脊之上皆是惊吓而出的冷汗,去马厩里牵过一匹快马就向侯府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 王澜:小殿下,您的攻击力呢?
第51章
寂静的街道上, 奔驰的马蹄声响在夜空下, 安墨白将马停在侯府门口时, 一辆马车同样停在那里, 门口守着几名禁军。
她甩下马鞭就冲了进去,侯府的守门人识得她, 也未曾阻拦,路走几步就遇到文博侯, 他同样神色匆匆, 往南苑走去, 她知道那里是安阳住的地方。
南苑的灯光点得很足,照得外面都格外亮堂, 沈默在侯府住了一段日子, 对于小殿下被喂的药也心生好奇,医者喜研究奇难杂症,纵小殿下自己严明不愿意恢复记忆, 可他仍旧想试试。
只是方才被请来南苑,见女帝在此神色略带惊惶, 入内来不及见礼, 就被女儿拉至榻前诊脉, 听她将方才所诊脉象言明:“阿爹,阿年脉象奇怪,我未见过,她唤热,可又不是风寒之症。”
沈默今日一身褐色衣袍, 看着女儿面带羞愧之色,自己脸色与身上衣衫一色了,心中也不禁好奇是何脉象竟难住了她,隔着帷幔探脉后,亦是大惊失色,他站起身,咋舌道:“她这是饮了不该饮的茶水。”
“她不像中毒啊。”沈洛云呢喃一声,床榻内的安阳不安分地将身上被褥全都踢开,口中唤着要喝水,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其实她已经隐约猜到了,只是不敢确信,瞧清了爹爹讶然的神色后,她已经能肯定了,立即问道:“有解吗?她这个样子好像很痛苦。”
不是好像很痛苦,是真的很痛苦,药物作用下,安阳觉得自己身处在火炉中,下面架着干柴在燃烧,身上被褥是热的,就连自己身上穿的单衣都是热的,她揪住了自己的衣领,不耐地想撕开身上的衣物,蓦地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她。
奕清欢握着她的双手,擦拭着安阳眼角渗出的泪水,她的手很烫,烫热自己冰凉的心,眼中蔓延着浓厚的心疼,有些不忍对上安阳迷惘的眼睛,低声道:“沈大夫说这个药无解,我命人去中州王府试着寻解药。”
沈默是精湛的大夫不假,可总该试着去找下药的人,不然谁都不会安心。
安阳脸色发红,将被子踢到一旁,觉得身上每一处衣物都是累赘,隔着帷幔听阿嫂说话,“我爹说小殿下中的药……分量很大……陛下在此我们便出去等着……”
音未落下,就听到关门的声音,奕清欢心中一震,恍然明白了现在的处境,只是安阳性子极为倔强,此时若占有她,只怕药性退下后,自己与她真的就是天涯陌路了。
安阳痛苦挣扎的模样落在她的眼中,心被猛地揪住……
门外的沈洛云拍着自己的胸膛,一颗心几乎要跳了出来,月光走来几人,她忙将人推出了庭院,安墨白探首望着明火的屋子,没有顾及沈洛云,仍旧大步走了过去。
“中州王止步!”
安墨白下意识顿住脚步,眼眶微红,袖中的双手攥成拳头,冷声道:“她饮的茶水有些问题,说是青楼女子催情之药……你们放心她一人待在里面吗?”
沈洛云面露尴尬之色,听到这般直白的话,不知怎么向侯爷解释,踌躇须臾后,见到陛下身旁的执事站在廊下,见到自己这里围了很多人,趋步走过来。
秦淮不似沈洛云慈眉善目,她略过侯爷眼中的担忧,直接看向中州王,声冷言道:“王爷应该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