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锦葵颤抖着声音喊,继而贴着云晏行走,“您莫吓唬奴婢,奴婢都快要怕死了!”
云晏拍拍锦葵的手安慰一下,就往四周扫得一眼,清清冷冷的笑道:“再不出来,本大小姐可是要走了。”
李煜景看着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小姑娘,如朵含苞待放的花骨儿,身上流露出来的却是清灵气质,既镇定又大方,叫人格外的赏心悦目。
而且她对局面的把控能力还很强,似乎一切都掌握在她手里,在这个小小的场合,她竟给他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他双目紧圈着她亭亭玉立的身影,心跳忽地便加速起来,这么一个姑娘,若果将来与他一起,荣登上那至高无极的位置,一道坐享万民子臣叩拜,定是人生一件快事罢。
“主公,要属下出手吗?”九冥想着李煜景派来的那些人毕竟是学武的,任凭云大小姐有再大的自信,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
“不用。”李煜宸轻道:“她有后续办法。”
他与她乍逢初识,却已是自觉极其了解她。
不过几句话的光景,那几个黑衣人已是腾飞出来,横挡于云晏主仆二人跟前。
“好大的胆子,竟敢诓骗爷们。”为首一黑衣人以剑指着她们,语气凶残而嗜血,“信不信爷们立马杀了你们!”
李煜宸看着那朝云晏摆动的剑尖,眉头蹙了下,声音轻如珠玉相击:“你过来认认这人,回头叫五冥与六冥诛杀掉,手脚干净点。”
“是。”九冥紧声回道,想到五冥与六冥的恶趣味杀人手段就让人骇怕!心内默哀一片,看来以后对云大小姐要绝对的恭敬再恭敬才行!
云晏却是盈盈笑了开来,“杀我们?你们应该是来求财的?”
“这样吧。”她动作优雅的解下手腕上的珊瑚珠手串,如唠家常话一般,“这个可是我哥哥费了不少功夫弄来的,可值钱了,其实用在你们身上还是有点可惜。”
众黑衣人被云晏的话头引得有些迷糊了,就在此际,没及看清她的动作,那珊瑚珠串的珠子就一颗颗如水珠溅石般飞散开来,撒至他们身上便齐声爆炸开裂。
极度刺激眼鼻的浓硝烟弥散,他们本能的扔掉手中剑,继而后退捂住疼痛得失去知觉的眼睛,再也寻不着方向。
唯听到前方有马蹄声纷沓而至,继而传来云大小姐在远处脆声而笑的声响:“哥哥,你来了。“
“轿夫他们几个的脚程倒是快,哥哥这么快就收到消息啦。”
“对了,你送我防身的药粉珊瑚珠串真有用。”
惊魂未定的锦葵跟在后边也慌忙行礼:“世子爷。”
一身冷冽气质的云擎生得高大而英俊,长年累月的沙场历炼,让他不免有些不拘言笑,他微微点了下头,便让她们二人先上马车。
待她们安稳上车后,他冷漠的睇了一眼手捂双眼痛得在地上打滚的几人,手腕一闪,五指之间便捏了数枚飞镖。
“哥哥?”云晏让锦葵坐至车子里面,她钻到车头轻道,“我没事,他们就是听令行事的无名小卒而已。看他们眼睛痛成那样,其实已受到应有的惩罚了。”
云擎从小就容不得任何人欺负自个妹妹,这次也一样,但看妹妹颇为郑重其事的神色,他就有些许迟疑。
两年不见,妹妹个头蹿高了许多,也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他终归是妥协了,宠溺地摸一下她的脑袋:“好,哥哥都依你。”
一句话熟悉而简短的话语,云晏鼻子一酸,泪水就忍不住的盈眶而落,从小到大,哥哥最喜欢摸着她脑袋这么说。
她从方才与哥哥会面后,就一连串好多句话语不断,就是为着掩饰她的某些情绪,可最终,还是让哥哥这么一句话,就瓦解了她所有的伪装。
而她不让哥哥杀掉他们,不是她菩萨心肠,只是她再也不愿意让哥哥为着她,双手沾满了无数血腥,从今往后,就让她也替哥哥做些事、积些福德吧,愿哥哥这一辈子可安享太平,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她抹着眼泪,哽咽道:“怎么感觉哥哥不在我身边,已有两辈子那么长一样了!”
继而她又喃喃自语道:“哥哥在,真好。”还好好的活着,就在她身边,真好。
云擎也不奇怪妹妹有这番表现,毕竟她小的时候也是喜欢粘着他的,只当是自己离家久了,妹妹就有了些小情绪。他跳上车,挥鞭策马之余,揶揄她道:“都大姑娘了,还爱哭鼻子呢。”
看着云擎与她兄妹情深,之后启动马车又带着她绝尘而去,李煜宸甚至都有些嫉妒了。
亲情是什么?他几乎从来就没真正感受过,唯一记得的一小些温暖就是母后尚在时,搂着他轻轻给讲话本儿上的故事。
后来的某一日,母后就被害殁了。
幼小的他在食人不吐骨头的宫里,能安然长大,不知道经历过了多少的磨难与血腥的斗争博弈。
这一次受的重伤,因祸得福,却是撞上了云晏这个小丫头。
这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主,他尚记得她手法利索而温柔地给他包扎伤口,还记得她嘱咐他喝的,那暖糯的药膳粥。
还有她给他准备的内力恢复丸,后来他匆匆离去后到了西山,多年专门给他看诊的老大夫看了药丸感叹道,这是世间难寻的珍品。
所以他今日才会恢复的这么快。
而她,大概还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名讳,真想听一次,从她嘴里脆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