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端了起来,连带着那唯一一个紫金花纹的小碗,都被送到了永延面前。
许珩心里嘟嘟囔囔:这都什么嘛,合着就做了一碗小甜汤,没自己的份儿嘛……
永延掀了盅盖,拿起小木勺亲自盛了一碗,等许珩回神的时候,紫云已经把永延盛好的那碗小甜汤端到了她跟前。
“哎?”许珩忽然咧开嘴:“多谢公主!”
永延闻言弯了唇角:“小心烫。”
“没事没事,如果本驸马因为喝小甜汤而烫死,也算英勇就义了。”许珩大手一挥,很是豪迈。
永延笑意加深了些,故作思索的弯了食指扣着下巴道:“英勇就义么……,说到这个,本宫倒想起来,听闻折冲府近日正在招募人手,驸马要不要去试试?”
“嘎?”许珩刚喝了一口小甜汤,齿颊留香间就听到了这么一声晴天霹雳,险些被呛到。
“不了不了”,许珩反应片刻立马连声推辞,她瞬间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哭丧着脸道:“不去不去!不能去的!”
永延微微蹙眉:“这是为何?”
“公主啊公主,我的斤两您还不知道么?在长安街上跟流氓打架我倒是在行,毕竟谁喊来的人多谁就是大爷。可现在是折冲府哎,万一进了折冲府,皇上他老人家要把我送到北境打仗去,你说我这小身板,还不被人给打死了。被打死倒是事小,可万一给公主您丢人,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永延:“……。”
许珩丝毫不在乎永延瞬间冷下来的脸,一口喝完了小甜汤,继续自说自话道:“公主,您可怜一下我们许家人丁单薄吧,我若是死了,奶奶就没了一个乖孙子,阿糯也就没有了一个爹,公主您也会成为寡妇的。”
永延:“……?”永延第一次有了想打她的冲动。
“到时候阿糯去太书府念书的时候,就会被其他的小公子戳着脊梁骨,骂他是个没爹的孩子,公主你说惨不惨!”
不等永延回话,许珩猛地一拍桌子:“惨!特别惨!我可怜的阿糯啊!你可不能年纪轻轻就没了爹啊。”
永延的好教养都让她冷静不下来,她没好气的看着眼前这个口若悬河的小怂包,咬着牙道:“本宫本想说的是,折冲府在招募文职,也就是誊写个名册之类的差事,不过看样子,你是不想去了。”
“嘎?”许珩原本想要挤出的眼泪又给卡了回去,愣是眯着桃花眼笑了出来:“啊,招募的是文职啊,那既然如此,本驸马倒是可以去试试的,别的不说,这字我还是能认全的。公主,不如我们约个日子如何?”
“不必了,”永延对着这样一张讨好的笑脸,原本想要训斥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了,无奈道:“时至今日本宫才惊觉,还是许家二少爷的身份最适合驸马你,朝中谋差的事,还是作罢吧。”
“多谢公主体恤,若是无事许珩便先告退了,傍晚公主进宫时公主提早差人来喊我便好。”
永延摆了摆手:“行了,去吧。”
“哎,好嘞。”
许珩美滋滋的喝完了剩下的小甜汤就要告辞,走出门去,看着湛蓝的天空,忽然觉得人生真是无限美好,暗中庆幸自己又躲过了一劫。
那姑娘竟然叫自己去折冲府为官?
没毛病吧?
许家家训有云:凡许家子弟,一不许从军,二不许为官。她可不能坏了许家的规矩。
再说,在市井上混的久了,朝廷大事她倒是没知道多少,但是哪家官老爷的家奴侵吞百姓田产了,哪个军老爷家的侄子强抢民女啦,这些事儿她都门儿清,道上的弟兄都要把朝廷骂臭了,自己又岂能做这个坏人?
许权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许珩拒绝了折冲府的差事,刚回了许家便连忙赶了过来,一进许珩的西苑便嚷嚷道:“二弟,你这是又犯什么糊涂?”
“大哥你在说什么?”许珩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当然是说折冲府的事”许权道:“这么好的机会白白错过?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进折冲府都进不去啊,二弟你这是傻,你堂堂驸马爷进了折冲府,总不会是区区火长吧,至少也是个校尉啊!”
许珩无奈道:“是个文职,缴不起什么风浪的,再说了大哥,许家家训你还记得吧?”
“什么家训?”许权听了一愣,显然已经忘到了脑后,随即摆手道:“嘿你管他什么家训呢,我就不信你被召进折冲府当差娘还敢叫你回来。二弟啊二弟,你这真是糊涂啊,若是三弟能有你这个机会,他肯定笑也会笑醒啊。”
“大哥,三弟为什么被送到嵩山书院读书,你不会不知道吧?”
“娘是怕他去从军,”许权却毫不在意:“可你是驸马爷啊,这又怎么是一样的?儿大不由娘,天高任鸟飞啊二弟!”
许珩笑了笑,为他的大胆不予置评,说得好像是每次被娘拿着藤条打屁股的不是他许权一样。
“二弟,以你现在的身份,说不准有一天能杀了折冲府那个混蛋周吉安给许家报仇,你现在是堂堂驸马爷,他没道理敢对付你的。”
“大哥,这事还是不能急的,”提到周吉安,许珩的脸色终于难得严肃了起来:“如今周家正深受皇上信任,我们此时若是展开报复,怕是还没出手便被打压下来”。
“呸!”许权恨的咬牙切齿:“那混蛋当日害的许家这么惨,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活到几时?”
许珩见许权动怒,只能把话题转了回来,叹着